剛過子時,已換上一黑夜行,打算闖一次死牢。
打開門,卻看到孤宿白站在門外,負手仰夜空。
“本侯就知道,今晚夜你會有所行。”
“所以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孤宿白笑了笑,轉看著,“你何時能改掉這個多管閒事的病?”
“恐怕這輩子改不了了。”
本以為孤宿白要攔,卻聽到一句,“本侯跟你一起去。”
不莞爾淺笑,他確實變了。
死牢在刑部後麵,有重兵把守。這次關押的是俞冠英,生怕有同黨來劫,更是增加了守衛。似人牆的守衛把守死牢四周,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而且哈大和哈二,定然也在附近。
一觀察下來,找不到任何溜進去的機會。
正打算闖時,忽然一道黑影落到他們邊。
剛要大打出手,來人亮出金牌。
看不懂上麵的字,不過見孤宿白卸下氣勁,顯然認識金牌的主人。
“二位,我家主子有請……”
跟隨黑影,一直到了京都運河儘頭的河堤上。
老遠看到一個男人,閉目凝神在河邊釣魚。
男人年約五六十,穿著一件質地上乘的灰袍子。髮鬚已經花白,卻是皮白皙,眼角隻有許皺紋。五清秀,渾上下著貴氣。
不難看出男人年輕時候,是個英俊的男子。
黑影走到男人邊,輕聲說了幾句後,之後恭敬退到暗守著。
正狐男人份時,孤宿白走到男人邊,抬手作揖,“臣見過陛下。”
陛下?他就是莫羨的老爹,當今皇上蕭先?
不是說,蕭先重病臥榻數年。應該是個麵黃瘦,病膏肓的糟老頭子。怎會是眼前這個文質彬彬,氣質絕佳的帥大叔?
“你說他是皇上?”
“丫頭,不得無禮!”
急忙抬手作揖,蕭先卻是不在意的淺笑。抬頭看看,又看著孤宿白,語氣頗為慨。
“你長得真像你的爹爹,即便已經三十多年,朕仍是懷念當年和你爹爹,冠英征戰沙場的時。每每想起,便熱沸騰。”
一提起他的爹爹,孤宿白的心沉了下來。
蕭先緩緩起,走到麵前,縷了下鬍鬚道,“你就是宿白的夫人?”
“綰青見過陛下。方纔不知陛下1份,無意冒犯,請陛下恕罪。”
“莫說不知者不罪,更何況你還是宿白的夫人,朕又怎會降罪於你。”
無論怎麼看蕭先,都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和莫羨父子的五眉眼,幾乎如出一轍。
“你就是羨兒的小黎兒?”
頓時一愣,隻能傻笑搪塞。
“聽說羨兒很是鐘意你,不過被宿白搶了先。”
繼續頭也不敢抬的傻笑。
想起陷死牢的俞冠英,還有浙閩的數千條生命。有些急了,也顧不得蕭先是皇帝,開了口,“既然陛下龍安康,為何……”
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下去,蕭先卻是捋著鬍鬚,淺笑道,“你想問朕,為何任由皇後和太子把持朝政,陷害忠良?”
抬頭錯愕看著蕭先,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麵帶慈祥淺笑,風輕雲淡的任誰也看不穿。
“宿白,依你的意思呢?”
“臣也想這麼問。既然陛下龍無恙,為何稱病不上朝?這幾年,朝野大,人心惶惶。不忠臣義士,慘遭迫害。俞元帥忠心為陛下,卻也落得造反謀逆,將株連九族的下場。俞元帥一生將熱獻難於朝廷,忠於陛下,陛下又於心何忍……”
“朕確實涼了那些忠臣的心。但是,很多事,朕也無能為力……”
“你是皇帝,天下你最大。如今朝政大,你這個做皇帝的,卻躲在宮中,稱病不上朝。你可想過滿朝忠於你的大臣,想過你的天下百姓!”
“丫頭,不得胡言!”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
被這麼一質問,孤宿白啞口無言。
既然已經開了頭,也顧不得許多,打算豁出去了。
“俞元帥最錯的是,忘記一個臣子的本分,一心顧念和你的兄弟誼。明知道如今是皇後和太子把持朝政,他卻還異想天開,想將朝政還到你手中。他連家命都不要,一心隻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