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倒不危言聳聽,發燒跟其他的感冒症狀不一樣,如果不趕緊退燒的話,很可能會引起沒辦法控製的後果。
“嗬……”蔣博淮一聲輕笑:“放心吧,比這溫度高的時候,我也沒變成傻子。”
他微微偏著頭開口,嘴角扯過一抹邪肆的笑,但卻莫名帶了幾分慼慼然的味道。
“因為禍害遺千年,如我這般的罪人,隻能活著,咳咳……時時刻刻,清醒地活著。”
然後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永無止境地愧疚和悔意所淹沒。
“能活著就是很值得感激的事情了!”
顧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些因你而死的人,難道不想看到你好好的活著麼?”
蔣博淮一怔,旋即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憤怒的神情。
原本白皙的麵頰此時紅撲撲的,方纔一絲不苟戴在頭上的帽子此時也在混戰之中不知被甩去了什麼地方。
臉上那偽裝出來的傷疤醒目而又醜陋,可偏偏被他看出了幾分可愛的味道。
是啊……
他們都想要自己,好好的活著呢。
蔣博淮捏緊了拳頭,這一次,終於支撐著站直了身體,隻是他並沒有走回臥室休息,而是繼續走向了房門的方向。
“你做什麼?”
顧澄看著他這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不由得不安地攥了攥手指。
“砰!”
蔣博淮五指併攏成拳,陡然間一下子重重地砸在了房門上。
“嗷嗷嗷!震死我了!”
剛剛把耳朵貼回來沒有多久的程廷鑫冷不防被突然一下,頓時三魂沒了七魄,右邊耳朵也差一點成了聾子。
“開門。”
蔣博淮冷冰冰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鑽入了程廷鑫還倖存的那一邊耳朵裡。
怎麼辦怎麼辦……
他大腦一陣短路,不知道是該依言把門打開,還是在外麵裝死到底。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間內的顧澄也急忙走了過來。
低頭看了一眼蔣博淮軟軟垂下在身側的那隻手,關節的位置此刻已經見了紅,顯然方纔那一拳頭用儘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