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訥訥地吐出這三個字,程廷鑫咬了咬,覺到自己腔中一陣苦翻滾。
蔣博淮皺了皺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方纔語氣的嚴厲,幽幽吐出一濁氣。
“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
程廷鑫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辦法控製心中的難過。
對雨凝來說,真的是非常殘忍的決定。
可似乎也隻有這樣,纔是對於兩個孩子最好的。
更何況,在雨凝的心中,對有著養育之恩的安娜,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想到安娜,程廷鑫的眉頭,不由得漸漸皺緊。
......
臨江酒店。
“滴!”的一聲,酒店經理打開了蔣博淮所在套間的房門。
“辛苦了。”安娜輕聲道謝,著頭故作苦惱道:“人年紀一大,總是容易忘記事,多謝您的幫忙。”
“夫人客氣了,蔣總是我們的客人,您是他的母親,也是我們尊貴的客人,顧客就是上帝。”
酒店經理討好地拍著馬屁,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機會賣大人一個人的。
安娜微微一笑:“選擇這裡,Ryan果然很有眼。”
彼此客套完畢,酒店經理滿懷欣喜地離開,安娜則推門走進房間,在房門落鎖之後,臉上那公式化的笑容轉瞬間消失殆儘。
看了一眼打掃的整整齊齊的房間,還有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地地麵,然後緩緩下了腳上漂亮的小羊皮靴子,隻穿著同樣乾淨雪白的子,踩在了地麵上。
緩步向前,的目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地掃向四周,最後停頓在緊閉的臥室房門上。
這一幕似乎跟十多年前的景重疊了,安娜犀利的眸轉瞬閃過一抹怨憎。
塗著酒紅丹蔻的手指停頓在房門上,輕輕地著。
腦海裡浮現出當年的那一幕,將房門輕輕推開一道隙,然後看見最疼的養和繼子,兩個最好年華的男,青懵懂地吻在一。
“刺啦……”
長長的指甲在房門上發出略略有些刺耳的聲音,如同那時一樣。
而當初房間內的兩個人,猶如驚弓之鳥,慌張的分開,然後驚恐無措地向外看去。
那一日,在被髮現之前,果斷轉離開。
可是天生敏的Ryan,他還是察覺到了些什麼,打那以後,看向的目,寫滿了防備。
想到這裡,垂下眼瞼,畔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不愧是從小帶到大的孩子,直覺永遠都是那樣的敏銳,也不知是該讓欣喜還是憂愁。
如若不是這般,或許他們彼此之間,還能再多幾年母慈子孝的溫馨時。
“啪!”
房門被輕輕推開,這一次,安娜沒有毫猶豫就走了進去,也與預想中的一樣,房間內空無一人,隻有被子上留下的褶皺痕跡,證明瞭曾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安娜走向寬大的床鋪,有些難以自持地出手來,緩緩著鬆的枕頭。
彷彿在的手掌下,並不隻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枕頭,而是一個孩白皙的額頭,再向下看去,能夠看見一雙亮晶晶的,比夜空中的繁星還要璀璨的眼睛,那雙眼睛閃爍著懵懂的芒,出真實的,來自孩子對於母親本能的依賴和眷。
那是多麼的好……
安娜的另一隻手,緩緩向了難以啟齒的某個位置,深邃豔麗的眼中,轉瞬被yu的混沌之氣所填滿,伴隨著抓著枕頭漸漸收緊的手指,眸也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窗外,殘褪儘了最後一抹,一無際的夜漸漸將天空渲染得昏昏沉沉。
“嘩啦啦。”
清澈的水流沖刷著酒紅的丹蔻,在指間流淌開來,帶著沁人心脾的涼意,足以使人從昏沉中漸漸變得清醒。
安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頭看了一眼如來時般緊閉著的房門,裡麵的一切,都恢覆了最原本的樣子,彷彿從未被人過。
安娜彎了彎角,緩緩走向門口,目卻依舊視著房間裡的每一角落。
腦海裡,想象著那個已經胎換骨,長大人,散發著魅力的男人站在門口鬆開領帶的樣子,慵懶躺在沙發中的樣子,端起茶幾上玻璃杯喝水,結緩緩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