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話,蔣博言卻隻能無力地躺在病床上,不管血管中的血液是否因憤怒而沸騰,卻隻能靜靜地這樣躺著動彈不得。
“所以,其實我知道安娜的打算,佯裝不知地讓她去做這個惡人了。”
蔣博淮伸出手來,輕輕叩在他那顆看脆弱跳動的心臟上。
驀地,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他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自己,喃喃道。
“因為,我曾經,也很想要活著啊。”
“像你一樣健康的活著,像你一樣能陪在媽媽身邊,你知道麼,我真的,很嫉妒你。”
他一邊說著,手指終於一寸寸地從自己的胸口挪開,微微顫抖的指尖,最後用力收緊成拳。
“雨凝……”
他發出一聲綿長的歎息,眸光中閃過了一道流星般的光亮,轉瞬湮滅。
“不過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話,可能就遇不到她了。”
“像我這麼卑鄙的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弟弟,你好好活下去吧,如果有機會,幫我轉告雨凝,我沒有讓她失望。”
這是他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車內,顧城歌突然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收緊了一些,她抬起頭,看向了蔣博言落寞的側臉。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此時此刻,在他的眉心間蔓延開來。
顧城歌猜到了他或許在想什麼,伸出手,輕輕地,安撫一般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七七……”
蔣博言突然低下了頭,驀地開口道。
“你有沒有,對我失望的時候?比如,那時,在那棟大樓裡?”
顧城歌看著他有些焦灼的目光,果斷地搖了搖頭。
“當然不會,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是她自己做的決定,當然不會責怪彆人。
“可惡的是神盟的那些人!”顧城歌恨恨地咬牙。
“嗯。”
蔣博言的手掌將顧城歌的手包在了掌心裡,暖暖地笑道:“我不會這麼想,以後都不會,因為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