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友麼?”
讓喬黛兒有些失望的是,顧城歌竟然追問了,而且神情還似乎有些認真。
顧城歌不是不清楚喬黛兒在給她設套,可她也是真心地有些好奇。
好奇蔣博淮身上的那些傷痕,好奇他口中的爆炸事故是不是非常慘烈。
喬黛兒很是懷唸的開口:“是啊,Ryan當時就在我隔壁的病房。”
回想起來這段記憶,喬黛兒隻覺得心尖兒一顫。
那會兒她初見到阿淮哥哥的時候,對方被裹成了木乃伊一樣,將她嚇壞了。
她甚至還哭鬨讓父母趕緊給她換個病房。
病房還沒有換成,木乃伊卻先醒了,然後她看見了一雙眼睛。
像一首歌的形容。
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時的驚豔,連害怕都淡去了不少。
她在這裡待得久了,見過各種各樣的眼神,痛苦的、驚懼的,甚至還有剛剛離開不久那個陪他看日出的男孩。
原本柔順的眉眼在死亡的刹那也變得如此絕望灰暗。
但他不一樣。
喬黛兒病了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了一種信念,那是生的堅定。
她聽蕾拉護士說這個男人身上很多部位重度燒傷,但她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向彆人那樣痛苦的哀嚎或者聲嘶力竭的慘叫。
害怕漸漸變成了好奇,喬黛兒開始每天蹲在陽台上,悄悄打量著對方留在玻璃窗上的剪影。
紗布漸漸被拆開,她覺得就像是上帝送給她的一份禮物,裡麪包裹著的最精緻完美的皮囊。
這一雙眼睛的主人,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後來她愈發的大膽起來,會坐在陽台上輕輕的哼哼著愉快的小調,然後看著窗影中的人也似乎在凝神細聽著,時不時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