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忽然一個嗓音拔高,瞪大眼睛,怒視著顧長卿。
“當真是沒有!不知父王是從誰那裏聽來的消息,大可將來,孩兒可與對峙。”顧長卿淡淡的說著,神波瀾不驚。
一聽到要當麵對峙,宸王頓時怔了怔,說這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正妃,顧長卿的母親,難道要將拉出來與兒子對峙麽?
宸王一直對自己這個兒子寄予厚,也完全相信他的品格,在從王妃那裏得知兒子與顧清惜關係曖|昧不清時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然而論起來,今日之事,確確實實是因顧清惜而使得顧長卿洗了將軍府,前後聯想,他頓覺得心火旺盛,便是信了這番言辭。
然而當直麵兒子要求對峙時,他之前堅信不疑的事又恍惚有了變,看著他那沉默冷寂的眉眼,他竟一時間吃不準王妃與他的兒子,誰說的是真,他又該信誰……
顧長卿深知父王是絕不會將母後搬出來與自己當麵對峙的,見他神有所鬆,顧長卿道:“父王,今日之事,不過是湊巧而已。將軍府陳瑞安私通滇國外敵的證據孩兒已一手掌控,若是將這些證據呈到聖上麵前,聖上多半會看在剛剛上繳了兵符這事上對將軍府的判決有所遲疑,而且證據呈上也不免將軍府得知風聲緊急自救,所以孩兒一直在等待時機,等待著先斬後奏,令將軍府再也無法翻時機……”
宸王聽得這話,眼睛忽而眯了眯,道:“你所為的時機,難道就是今日的喪殯葬禮?”
“是。”
顧長卿頷首,“沒有什麽比在喪殯葬禮上,突然殺出一批滇國刺客洗將軍府來的更加名正言順,而陳瑞安私通叛國的罪證一旦皇上派人前去清理廢墟就會輕易的顯出來,到時候罪證在手,誰都會以為將軍府是因叛國而遭了滅頂之災,滇國刺客殺來不過是因為與將軍府意見不合,又因上繳了兵符,導致毫無用,所以對方決心卸磨殺驢,一死百了……”
“而至於德郡主,是因與陳瑞傑生前有些矛盾衝突才被將軍府膽大包天的捉去試圖當陪葬品,孩兒奉太後旨意要保護郡主安危,這才潛將軍府救人,隻是孩兒怎麽也沒想到這兩件事不過是湊巧發生而已,卻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嚼是非,孩兒見父王如此雷霆震怒,心中實在是惶恐……”
顧長卿麵不改的說著,仿佛今天發生的事都隻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然而此刻卻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套說辭不過是臨時編來糊弄玄虛的,唯一真實的是陳瑞安的叛國的罪證是他提前掌握的,他本將這些罪證呈到前聽憑聖上裁決的,走名正言順的途徑將將軍府抄家判斬,不論如何而言都是最影響與震懾力的,而他也興許會因此而博得聖上信賴,這樣他便可距離他心中的那個位子更進一步……
然而事起突然,他千算萬算卻也沒想到將軍府去如此膽大的去清韻閣|人,且花了細心思弄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假郡
主,急之下,為尋惜兒,他隻能臨時打計劃,盛怒之下洗將軍府,在將一切偽裝滇國刺客來襲的景象,留下罪證,撇清自己。
這一番言辭若是細細推敲一定會發現諸多破綻,然而激怒下的宸王卻是深思不得,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顧長卿潛將軍府救人,有沒有被人發現,若是如此,將軍府的滅門之災一定會被其它王府拿來當做把柄,坐實了這一切都是宸王府所為,如此,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顧長卿最是擅長察人心,他眸一瞥就知道宸王在憂心什麽,於是便道:“父王放寬心,但凡見到孩兒的都已經了死人,倘若真的有人看見我,這個時候想必宮裏已傳出聖旨來拿人了。”
宸王吐了一口氣,雖然聽著顧長卿的話毫無破綻,但他始終是難以放心,擰眉道:“你確定將一切都置好了?要知道萬一有個閃失,宸王府可是找招來彌天大禍的!”
要知道將軍府這些年來保家衛國,上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功,聖上雖對將軍府功高震主有所忌憚,但卻也不等於是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將軍府被洗一通,更是不能接背後的指使者竟是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