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臉上滿是淚水,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口中傳出,沉重如鉛石,聽的人心裏如同浸泡在苦水中一樣的難過。
雲嬤嬤跪在地上,見到這般傷心絕的太後,也是同痛苦不已,將額頭磕在地上砰砰的響,哽咽道:“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啊!老奴是不該瞞太後真相的,然而當時事發突然,況緊急,先皇對太後恩寵至極深怕喪之痛會傷及到太後,故而才出此計策,先皇的初衷一切都是為了太後您好!先皇在彌留之際還曾囑咐老奴萬萬不可說出真相,老奴便是一直都藏著這個,藏於心中並不好,早些年時老奴也曾想著將這一切告訴太後,隻是每每看到承歡在太後膝下的莊敬公主的那張笑臉,老奴便是張不開口,老奴不敢想象要是太後知曉了真想該是要怎樣的悲痛絕!一日不說,以後便日日覺得無從開口,老奴想,就這樣瞞著太後,能看到太後臉上的欣奴才也就到滿足了,老奴不想將這好的一切打破,所以才一年又一年的藏著這個,在莊敬公主早逝後,太後就一直是鬱鬱寡歡,這令老奴更是不敢輕易的開口,就這樣一直的將這個藏在心口,莊敬公主雖然不在了但德郡主卻是如莊敬公主長了極為相似的一張臉,今日太後襲,醫說回天無力,老奴見太後苦罪,心中悲痛,又見郡主寸步不離的跪守在床前,老奴心中難過,這才吐出了多年的,不為別的,就為百年之後侍奉太後,能心中無愧……老奴……”雲嬤嬤話說到這裏已經是泣不聲,停頓了片刻後又是緊接著說道:“若是再給老奴一次機會,老奴也還會選擇在當年死守這個的……如此,太後才能安餘生,老奴不願見到太後的日子有一天是在悲傷難過中熬過來的……”
事實就是如此,雲嬤嬤心中自知將此事瞞太後是不對的,然而縱然不對,也不願說,因為清楚的知道一旦說出真相之後,太後本是無法忍的,這喪之痛,任何一個母親都難以承,所以,雲嬤嬤跟隨太後多年,兩人篤厚,雲嬤嬤本不願看到太後悲痛、傷心絕的那一麵!
若不是醫說太後已無法救治,也絕不會將這事說出,之所以說,本以為太後還在沉睡,見顧清惜跪在床前而心發慨,太後若是熬不過此劫難那也要跟隨長埋地下的,故而也算是在臨死之際說出心中憋藏了多年的,也算是有點私心,想讓德郡主永遠都惦記著太後的寵溺守護之恩……
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太後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且不聲的聽到了所說的一切!
這一點是雲嬤嬤是始料未及的!
然,既是太後已經知曉真相,那便是如此吧!也算是,沒有什麽憾了……
雲嬤嬤麵上老淚縱橫,跪在地上不起,一直不停的磕頭……
此時此景,
顧長卿聽聞這個之後,心中驚詫不已,沒想到莊敬公主居然不是太後親生之,而這個宮中朝野無人可知,隻有雲嬤嬤死守這個真相到今天,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曾料到,當年先皇會作出這等決策來,真相來的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然而卻也是令他在這真相麵前,看到了一抹希!
既然莊敬公主並非太後親生,那麽惜兒在份上就已是撇清了緣關係,他與惜兒之間本也就不存在什麽禮法束縛,他們是完全可以被祝福,被慶祝,結為夫婦的!
顧長卿漆黑的眸中,閃著熠熠的芒!
他站在顧清惜的旁,著那絕驚豔的子,心在默默的澎湃!
隻是,顧清惜對於自己的份本是沒有去在乎,此時此刻緊緊的抓著太後的手,麵上淚痕點點,哽咽道:“皇祖母!不管母親份如何,這些年,母親與惜兒都承蒙您的疼與憐惜,是您的手在為我們遮風擋雨,是您賜予我們的皇家份,相信,若是母親現在還活著,也一定會與惜兒一樣對皇祖母的恩戴德的,不管是與不是親生,惜兒與母親生死都是您的孩兒!皇祖母,您是惜兒心中永遠的皇祖母,是惜兒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的人……皇祖母,您不能不要惜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