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都下去吧……”顧長卿聲音低沉無力。
“主子……”
“難道聽不見麽!統統都給我滾出去!”顧長卿袖一掃,桌麵上的茶呼啦砸在地上碎千萬片,整人個已經是暴怒的邊緣!
夜宸與素問幾時見過這樣緒失控的主子,心中雖有擔憂但卻也隻能閉,跟隨著花娘一道默默消失。
房間之中,一時靜謐無聲,唯有屋中擺放的燭台在搖曳著昏黃的燈,滴滴垂淚……
顧長卿坐在那裏,許久,一不,如同個木頭人一樣,腦中盤旋揮之不去的就是顧清惜醒後會失憶這句話……
失憶?!
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惜兒醒來之後,即便是他站在麵前,也不認識他是誰!
這種覺,想一想,顧長卿的心就一陣陣的疼痛不已!
如果惜兒就此不認識他是誰,記不得與他在一起發生過的點點滴滴,記不得他們攜手一路走來的,那麽他又該怎麽辦?!
顧長卿從未覺如此的害怕,這種覺令他內心充滿著不安與恐懼,他害怕惜兒醒來,用著蒼茫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問他一句,你是誰……
顧長卿難過的閉上了雙眼,伏在桌麵之上,將頭顱低……
許久之後的許久,他才起來到顧清惜的床前,看著安靜躺在**,上紮滿銀針的人兒,眸中逐漸暈染上一層水霧……
“惜兒……”一聲哽咽從嚨中發出,帶著沙啞與難過……
他坐在床前,默默的凝視著昏睡中的蒼白容……
這一坐,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顧長卿在靜靜的等著顧清惜醒來,然而三天時間過去,卻依然在沉睡中遲遲不肯醒……
“惜兒……”
顧長卿在銅盆中擰了帕子,輕為拭著麵頰,的臉還是那樣的蒼白,就像是冰晶雕刻的娃娃,濃黑的睫在麵頰投下一排剪影,這樣極致黑與白的對比,更是顯得此刻的憔悴無力……
“惜兒,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怎麽還不醒來,你想要睡到什麽時候?”
顧長卿自言自語,為完麵頰之後,為洗掌心,這三天來,他守著寸步不離,連飯都不想吃一口,絕的麵容失了昔日裏的熠熠彩變的黯然無,下上冒出了一層青黑的胡茬,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已,他也無心管自己現在是什麽邋遢況,隻是想這樣守著,看著,等待著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惜兒,你醒來吧,我想與你說說話……”顧長卿輕聲的說著,這幾日來守著不說話的,心中擔憂著如何麵對失憶的事,他難的都快要不了了,與其這樣擔心著還真的不如真實麵對醒來的惜兒,他們之間他覺得已經是很久很久沒有說話了,仿佛隔了半輩子那樣的長久……
等到他仔細的為洗完臉頰雙手,**的人兒睫都不曾一下。
顧長卿著蒼白幾近明的麵容,他出手指來輕輕的|著的眉眼,瞳仁深滿是憐惜,他注視著許久,隨後淡淡的笑道:“該吃藥了,惜兒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看藥煎好了沒有……”
顧長卿起,落步無聲。
等到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的顧清惜手指了,眼睫了,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片刻後,顧長卿端著藥碗回房,見**空無一人,他心中一驚:“惜兒!”
顧長卿慌忙四下搜尋,猛見窗子垂下的布幔後藏著一個人影,他大步上前一把將布幔扯開出背靠牆壁,雙手抱著膝頭的惜兒……
此刻,那一雙眼眸清澈無比的抬起,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明亮的眼眸裏沒有一的雜質,如同新生嬰兒看到這世界的第一眼一般,沒有任何的緒的波瀾起伏……
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揚起的小臉蒼白一片……
顧長卿見到這樣的,心仿佛被刀狠狠的割去一塊,他著,強忍著心頭籠罩上來的鬱憂傷,緩慢蹲下子來,角抖著勾起一抹笑意,輕聲呼喚,“惜兒……”
顧清惜聞聲,眨了眨眼睛,眉頭微微蹙了蹙,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