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墨卻是搖頭歎了口氣道:“別說告狀了,發生這種事遮著掩著還來不及呢,後來那富商隻拿了榮王府一點錢便帶著一家老離了京城,也不知去了哪裏,衙門就更不會冒著得罪榮王府的危險而去管這檔子閑事了。”
在這個社會,子失貞便是天大的醜聞,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子即算不死,也會落得個被浸豬籠沉塘的淒慘境地,就更別說那些門庭顯貴的家族了,那子死了怕是連收的都沒有,又何談為其申冤一說。
聽完,顧清惜隻覺得一陣寒意遍襲全,心都止不住地在發抖,隻因為了家族聲譽,兒的仇也可以不報,殺人凶手逍遙法外,隻因其世顯赫和世俗的眼,王法也奈何不了。
這個世界實在不公,子的存在隻為了延續香火或為家族利益的棋子;人沒有自由,沒有人權,隻是男人的財產和附屬品,行為舉止一旦稍有出閣,便會遭到世人唾罵和輕賤,道德和貞潔就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鎖,將人牢牢鎖緊,且毫無反抗之力。
可絕會不屈服於這不公的世道,顧清惜的人生要自己主宰,任何人都休想掌控。
在外麵逛了一天,顧清惜最終什麽也沒有買,回到公主府已是夜幕降臨。
剛下了馬車,便聽到家丁的喝斥聲:“又是你這個小花子,快滾,再不滾打死你。”
顧清惜尋著聲音去,不訝然,早上的那個孩子此刻又出現了。
“郡主,這孩子今兒跟著咱們轉悠一天了。非說要報郡主您的救命之恩,奴婢實在拿他沒辦法,怎麽勸也勸不走。”柬墨一臉為難地看著顧清惜。
顧清惜雙目沉凝,轉而又溫和道:“柬墨,你他過來,我有話要問。”
柬墨先是愣了會兒,便立刻過去將小乞丐領了過來。
小乞丐過來,待看清楚顧清惜後卻是張著一臉呆愣地站在那裏,眼底是掩不住的驚豔,隻覺得這位郡主生了一雙清麗俗眉眼,明卻不妖豔,尤其是上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冰冷令如同一朵綻放在天山的紅蓮,麗絕俗,其風華氣度更是令那些名門閨秀都塵莫及。
許是看得呆了,旁邊的寶笙見如此無禮,皺著眉頭厲聲斥責道:“實在太無禮了,我家郡主也是你能盯著瞧的。”
小乞丐猛然回神才驚覺失禮,隻覺兩頰滾滾發燙,若此刻不是滿臉的汙垢怕是麵紅耳赤,跪到地上對著顧清惜磕頭道:“小的謝郡主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甘願為奴為婢,求郡主全。”
顧清惜微微側頭,帶了三分疑,隻是眼神卻有一抹淡淡的審視:“哦?可是我邊不缺奴婢,且公主府也不是你想進便進。”
這話顯然是在拒絕,先不說此人可不可信,公主府若是想要奴才,外麵自會有許多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又怎會收容一個來曆不明的乞丐,可小乞丐決心報恩,又堅持不懈道:“我識得一些字,還會做飯,洗,隻要郡主收留,我活重活都能幹,一定對郡主忠心耿耿,決無二心。”
“哦,你識字?”顧清惜挑了挑眉,眼底有了笑意,其實要找個識字的丫鬟並不難,譬如太後賜的柬墨四人均會識文斷墨,真正讓興趣的是小乞丐最後那句忠心耿耿,決無二心。
經曆過前世的背叛,對所人有的都是抱著懷疑的心態,但是不會當著別人的麵表出來,甚至,也不會因為這一句話便真的相信小乞丐會忠心不二。
“是的,我老家在暨州淮安縣,父親母親曾是商人,從小我便在私塾裏跟著師傅學了幾年,去年冬天,一夥流寇跑到我家鄉殺人放火,殺燒搶奪,父母為了保護我免遭流寇毒手,將我扮男子,以死相拚才護的我逃出那人間煉獄,這大半年來,我到流亡,本想到京城來投靠親戚,卻不想親戚早已搬離,難耐之下隻能乞討為生,卻不想遇到昨日那些惡霸,幸得郡主相救,否則我已被活活打死,其實死對我來說並不可怕,隻怕這幅模樣無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小乞丐的話說得真意切,就連方才出言斥責的寶笙都為悲慘的遭遇到同和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