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顧清惜神平靜,半點不見怒。
反而是已經回到席位上的沈莞喬急急地站出來,向貴妃行了個禮道:“貴妃娘娘,大姐因前些日子生病還未好全,素日裏也不喜歡彈詞唱這些,為了不掃眾位的雅興,不如由臣代大姐比試如何?”
這話一出,席上的眾人全都嘲笑地看向了顧清惜,沈莞喬這話說得好聽,可是這席上誰人不知顧清惜自莊敬公主離世以後便一直被姨娘陳氏欺,若不是因為太後前些日子突然駕臨公主府,這輩子怕是都別想翻了,現在別說是彈琴舞曲了,怕是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若是真要出來比試才藝,隻會為京城第一大笑柄,也正如林若蘭所說,如今這些世家豪門對子德容言功十分看重,即便德郡主有太後撐腰,可真要鬧了笑話,娶了不就等於是娶了個笑柄回家?這臉丟的可不是一般大。
顧清惜卻像是本沒有看到眾人那嘲諷異樣的眼一般,低聲對顧明語和裘清漣說了兩句之後,這才緩緩站起,步履從容優雅地走了出來,看著沈莞喬的神似笑非笑,清澈的目卻著一種冷冽幽,似一把利刃要將從外到內剝開一般地鋒利。
瞬間一寒涼之意從背脊竄上來,沈莞喬知顧清惜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卻仍裝作一幅善解人意的模樣道:“大姐,你還未痊愈,還是不要比試了,若是出個差錯,讓妹妹如何能夠心安!”。
在外人麵前,倒是好一幅姐妹深的畫麵。
可顧清惜卻知道,沈莞喬如此舉一是想踩著借機抬高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二便是晦地告訴大家顧清惜是個一無是,無才無德之人。
“二妹一曲水墨舞已耗廢許多力,我又怎能忍心再勞煩二妹,方才見幾位小姐們為大家彈琴舞曲的,我實在羨慕高興得緊,也想為大家彈個曲子或者跳個舞的為大家助助興,可太醫曾待過我不宜勞心費力,於是便和文昌郡主,裘小姐商量了一下,由文昌郡主彈奏,裘小姐舞曲,至於我嘛就做些舞文弄墨之事以愉眾位之興。”
這話剛說完,席上的賓便議論紛紛,有的聽到這番言語到很是驚訝,有的則是不屑,林若蘭卻一聲嗤笑道:“不會跳便不會跳,何必編出不適這種可笑的理由來當借口,真是丟人現眼。”
這話雖然小,卻是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席上,貴妃因林若蘭三番兩次口氣不善而皺起了眉頭,卻仍是不聲地冷眼瞧著這一切,很想看看顧清惜會如何應付如今這樣的局麵。
顧清惜挑了挑眉,看向林若蘭道:“本郡主確實不及林小姐的灑,也斷然想不出以武融舞這等心思巧妙之事...”這話聽似在吹捧林若蘭,隻見對方聽了這話之後一臉得意忘形之,突然勾起一冷笑,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本郡主倒是有一疑想向貴妃娘
娘和各位夫人小姐求解,今日才藝比試,不就是拿自己擅長之技來進行比試麽?即便本郡主不會跳舞彈曲,難道就不能參與比試了嗎?還是說,如今隻有跳舞彈曲才能上得了台麵,舞文弄墨便低人一等麽?”
這話前半句聽似在讚林若蘭,可是細想便知是在暗諷舞藝不,才會想出劍舞這種奇巧的法子來奪人眼球,雖然效果達到了,那灑二字卻指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和素養。
後麵的話就更狠了,雖說子無才便是德,但彈琴舞曲這種事素來一直是那些煙花柳巷裏賣唱賣笑之人為愉悅恩客而作,可子若是能文會墨卻是一件高尚雅致的才華,且在場的小姐們個個都是豪門大戶裏的嫡,貴重自不必說了,嫁人之後到了夫家也必定會接掌管家之權,不懂文墨又如何能夠管家?至於彈琴舞曲這類的事,也不過小姐們未嫁之前在閨閣裏作怡養之趣罷了,若是隻會彈琴舞曲卻不通文墨反落了下流,而有意曲解,讓眾人更覺得林若蘭淺俗套,毫無大家閨秀應有的才氣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