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
四尺見開的青白玉石地磚可鑒人,滿屋子的笑聲盈盈,穿著青綠的丫鬟來回穿梭送上沏好的茶水與新鮮的瓜果糕點,喜氣洋洋的熱鬧氣氛堪比過節。
“老夫人,賤妾知道您最品茶,特意為您泡了杯廬山雲霧,您嚐嚐看可還勉強了口?”
陳氏一襲玫紅嫿褶,裾邊兒滾了一圈閃耀銀,服上繡著朵朵富貴花開牡丹,發髻斜簪著青鳥鳴翠金步搖,螓首蛾眉,神琉秀,正是盛裝出席,耀照人,為了討好老夫人,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溫端莊的親切笑容,著老夫人的眼神簡直比看自己親娘都要熱切上三分。
“你倒是有心的,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喝茶。”
紫檀雕花的太師椅上,沈老夫人正襟危坐,一藏藍印墨竹的褙子衫,滿頭的灰青妥帖的盤在腦後,頭戴兩枚頗顯富貴的福祿壽金如意簪,雖年過五旬但眉宇間卻滿是神之,一雙炯炯有神的三角眼中四,袖口向上挽起了三寸顯得極為幹練,聽聞陳氏賣力討好的言辭,眼皮微抬掃過去一眼,不鹹不淡的扯了個笑容,而後端起蓋碗,刮了兩下碗沿兒,清淺的嘬了一口。
“口清爽,味濃鬱而醇香,倒還是不錯。”
倒還是不錯?
陳氏聽的老夫人如此勉強的評價,心頭一陣發恨,這廬山雲霧可是花了大價錢賣的絕等上品,如此好的茶到了老夫人裏卻僅僅是換來個不錯,這老太婆看來是存心打的臉吧。
依著看,這老太婆慣會裝模作樣,自詡通與茶道,而看在陳氏的眼裏,卻是覺得這老太婆是個分不清峰與尖,吃不出明前和雨後的‘茶癡’。
內心腓腹卻不但在臉上顯毫,隻能跟著陪笑道:“隻要老夫人能喝得上口便好,等著日後賤妾再給您帶些更好的茶來。”
“嗯。”沈老夫人點點頭。
“祖母,您一路舟馬勞頓,神定是乏了,不如嚐一嚐這嶺南新鮮的冰鎮荔枝,解一解熱暑。”
糯甜的乖巧之聲響起,見沈菀喬穿了蝶花的,墨青上珠花點點,,手捧了盛滿了荔枝的螺鈿六角漆盤,姿婀娜的走向老夫人麵前,抿一笑間百幽妍之姿如花綻開,的不可方。
“祖母請用。”話語間,沈菀喬子前傾跪在地上,手中漆盤高舉過頭頂,一派畢恭畢敬。
陳氏見兒如此伏小做低的姿態心裏不免有些心疼,但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能忍著,就等待著伺候好了這尊煞神好讓去對付顧清惜,這般想著,陳氏一個眼神甩了出去,一旁同樣盛裝出席明豔人的沈菀秀也滴滴甜膩膩的開了小口,道:“祖母一路辛苦,就讓秀兒給您捶捶吧。”
話說著,沈菀秀也恭敬的跪了下來,挽了袖為老夫人輕的捶,一邊垂一邊悉心的問道:“這個力道,祖母覺的可還好?”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三角眼低垂,看著兩個孫對自己如此恭敬,
一進門就冷的臉不免和了幾分,笑道:“你們倆姐們是個孝順的,祖母十分歡喜。”
“孝敬祖母是孫兒的應該做的。”沈菀喬與沈菀秀異口同聲的回答。
沈老夫人最是喜歡擺架子,喜歡被人高高追捧,眼下見此,心裏頭說不愉悅是假的,看不起陳氏,也看不上陳氏所生的孩子,但並不代表著不喜歡被人前人後侍奉的優越。
“哎呀,瞧瞧這對如此可人的姐妹,容貌漂亮不說還這般知禮數,嫂嫂教導出來的兒果真是不一般呢。”
左邊位置上的一位貌婦,手撚著帕子清越笑出聲來,一雙人的桃花眼正是萬種。
“弟妹說笑了,喬兒與秀兒可是比不得婕敏聰慧。”陳氏謙虛的笑了笑。
是以,這位婦人,正是沈弘業的親弟沈楠竹的夫人孫妙兒孫氏,此番與夫君一同陪母上京,並且打算一道住在公主府。
“哪有,婕敏可是比兩位姐姐差遠了呢。”孫氏後一個下尖尖,麵桃花,同樣有著一雙桃花眼的,悄聲聲的說道,便是沈楠竹與孫氏的兒,沈婕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