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您先別急,店裡的夥計不經事,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涼。」
「什麼招呼不周,你們店分明就是家黑店,你自己看,你們這菜上面的蟲子有多大?」
「還烤店,乾脆烤蟲店得了。」
葉清清:「……」
這小哥說話像吃了槍子一樣,揪著一條蟲不放,倒像是個專業瓷的,只是……
看面前那男人眉宇間的凜然氣質,怎麼也不像是缺一頓飯錢的人啊?
「小哥真會開玩笑。」
葉清清笑意淺淺的說著,然後低頭去看對方所指的「烤蟲」。
卻是,在看到那菜葉子上爬著有手指細的大青蟲時,顯些沒忍住直接笑噴了。
這小哥的瓷技不咋樣啊?這種大青蟲分明就是長在樹上的,怎麼會跑到青菜里來?
「看清了么?看清了就給個說法,這事咋辦?」
阿和是一句接一句的往上懟,葉清清突然就抬頭瞪了他一眼,那清冷無波的眼神,半點不輸陣。
阿和當即一愣,竟有種心虛的覺。
給個說話,我還給你個膠帶呢?
葉清清心底默默的腹誹著,面上卻依然帶著清淺的笑意。
「不知,這位老爺如何稱呼?」
「老爺就是老爺,還要怎麼稱呼?」
阿和慣是個會看人下菜碟的主,侯爺說了,今兒要給這店裡的掌柜些瞧瞧,那他就一定要把這染料調盤。
這會兒可是卯足了勁的要為難葉清清。
卻不想,葉清清在瞪過他一眼后,竟不再理他了。
「是,老爺,您好。」葉清清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后,雙手奉到中年男子面前。
「您先喝杯茶消消氣,今兒這事的確是我們店裡的不對,我斗膽提個建議,您看可否?」
「說。」武安侯抬眸,眼底帶著濃濃的審視,看向葉清清。
「您能來我們店裡,自是我們的榮幸,發生這樣的事,也是大家都不想的,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還請您移步……」
葉清清說著,就手指了指另一邊,已經擺滿了菜,卻無人落座的一張桌子。
「民以食為天,您是來吃飯的,斷沒有讓您因為一條蟲被擾了興緻而肚子的道理,不如,您先吃飯,吃好了,我們再說剩下的事。」
葉清清溫淡的嗓音清爽乾淨,就像溪間的清泉一樣,讓人聽著心間莫名舒服。
武安侯抬眸,看著一臉笑容得,不卑不的態度,再瞥了眼一旁不知何時準備齊全的菜,眼底約劃過一抹讚賞。
他放在桌上的手,隨意的敲擊著,在大家屏息等待了數秒后,淡聲開口。
「也好。」
葉清清挽著角一笑,然後說了句「請稍等」后,就轉去了後院。
很快,換了一乾淨清爽的店服,重新走了過來。
親自當起了烤師傅,站在桌旁,有模有樣的拿著烤夾,將一片片片放在烤架上,翻著。
烤時,葉清清用剪刀,將片剪合適的大小,然後又夾了生菜放在盤子上,用片沾了醬料擺上,再用筷子將生菜包疊好。
「這道烤五花,是咱們店裡的招牌菜之一,質鮮,口有嚼勁,客,您嘗嘗看?」
武安侯是武將出,面非但不隨和,反而時刻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他是坐在那裡,就有一種威直人心。
阿福阿佑也算是店裡的老人,那可是被葉清清拉練過的,先前給王勇幾個兵漢子服務最多的就是他們了。
可此刻,他們仍然是看都不敢看武安侯一眼。
倒是葉清清,始終一臉的淡然。
其實要說為什麼,理由很簡單。
在葉清清心裡,任誰的臉黑也黑不過顧臣風,任誰的氣場又強又冷,那也是比不過顧臣風的。
先前可是被顧臣風時不時的嚇上一嚇,那心理,也是久經考驗的強大。
客?
武安侯在出筷子夾起那一個生菜包時,才突然明白過來,他方才覺得不對勁是因何了?
這沒挪坐之前他是老爺,換了個座,倒了客了?
不由得,武安侯再次抬眸看向葉清清,卻見依然站的筆直,手上拿著夾子,在不緊不慢的翻著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