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手上的兵,除了先前朝廷調配的五萬兵,剩下多半是從四面八方自願集結在一起的,一連攻下幾座城池后,既要安定城中百姓,又要防止南安國的回擊,原本就是十分消耗兵力的,幾乎是每走一,他手上的兵就會一部分。
也因此,在連番作戰後,顧臣風能帶進的烏山的人已經是不足一萬了。
「傳命下去,所有人喬裝繞道,紅曲鎮外會合。」
丁一看了看顧臣風留下的不到二十人,一臉不可思議的出聲道:「將軍,這山中危險重重,至讓屬下留著陪您吧?」
「有朱先生在,不會有事的,你只管把兵帶好,小心南通的襲。」
紅曲鎮看似平和,卻不易攻下,而對於顧臣風來說,攻城並不是主要的,他要做的事始終就一個目的。
找遍所有葉清清可能墜落的地方,越是環境艱險,他越要親自去走一遍,他就想著,萬一……萬一哪一天,他就找到了呢?
顧臣風一向說一不二,丁一不好多說,只悄悄的走近陸淺,叮囑著。
「將軍上有傷尚未好全,你可一定要保護好將軍啊。」
「知道。」陸淺低聲應著,抬頭看向顧臣風時,眼神微微一閃,卻又很快恢復原狀,那一抹失意被掩飾的極好。
自打葉清清墜崖后,除了顧臣風,變化最大的人就是陸淺了,原也不是話多的人,這會兒更是沉默寡言的很,除了跟在顧臣風後找人,其餘時間,多半是看著遠發獃。
對此,丁一等人還私下慨過,陸淺先是沒了唯一的至親,后又失去了把當親姐妹的葉清清,說起來,也是個命苦的。
不過好在,還一直跟著顧臣風,他們這一路生死走過來的人,現在就都盼著哪一天顧臣風能放下前塵往事,收了陸淺,既能圓了陸深前的願,也能全了陸淺的一片痴。
任誰都看得出來,顧臣風能把陸淺安排下去保護葉清清,那對絕對是信任的,而在痛失兄長之後,仍然願意跟隨其左右,這心中怎麼可能沒有企盼?
丁一這邊思量不斷,顧臣風卻早已帶著人啟程了,只是,旁觀者和當局者的思路,多半不在一條線上。
就像此刻,大高大威武的男子微一側首,看了眼緊隨其後的陸淺時,眉宇間不免浮現幾分不耐。
「去找丁一。」
話音未落,他已經加快腳步向前去,毫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聲音有多冷漠無。
陸淺腳步微頓,垂在側的手不免握緊,不過一瞬,便又繼續追了上去,倔犟的出聲道。
「一日不找到姐姐,我便一日不能離開將軍。」
陸淺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做的讓顧臣風生厭了,又或者,是他發現了什麼?竟然在養好傷歸隊的第一天,就要將趕走。
此後的幾個月,雖然堅持留了下來,可他卻從來沒有再接納過,願跟就跟著,顧臣風也不會強的趕走。
只每次出發前,例行告知,他並不喜在側。
「陸姑娘,此行兇險,隊中只有你一個子,還要小心為上啊。」
朱陘一直走在顧臣風後,他從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這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這會兒主出聲,倒是有些幫陸淺解圍的意思。
陸淺十分激的看了眼朱陘:「朱先生放心,我不會拖大家後的。」
……
柴胡村距離冥山,就算不走任何彎路,直接穿越山谷,也至要半個月的腳程,不過如果換作是的話,怎麼也要短一半的時間。
葉清清失憶是真,可到底還是想起了現代的事,再有就是醒來之後發生過的一切。
不知道原主是怎麼死的,只記得,一睜眼,就過著天天喝中藥,隔天針炙、熏艾,像林妹妹似的,每天被人照顧著。
總而言之,這副比想像中弱的不是一星半點,一個簡單的風寒涼,都能要了的命似的。
「哥哥,你我的額頭,看我燒退了么?」
許是因為那一天在地上坐久了,葉清清當天夜裡就開始了流鼻涕打噴嚏,第二天更是燒了起來,這都三天了,還是渾無力,頭暈眼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