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贱吗?”秋葵把杏仁放到一旁的托盘里,坐在榻边,心事重重的道,“为奴,命就不由己,主子想让你活,你便活,想让你死,你准活不了,以前在镇远侯府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好几个人死在我的眼前,刚开始害怕得瑟瑟发抖,到了后面来就也麻木了,心想着,自己说不定哪一日也会跟他们一样,一句话不甚,命就丢了,也不会有人可怜我。”
“谁说的?”唐婉歪在榻上,手拍了拍秋葵的手,“等着文书送过来,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谁也不能说你一句不是。”
秋葵抬起眼看着唐婉抿着笑了笑,“是啊,我命好,倒是遇见了你。”
一个月后。
自从王丹被囚了起来,这满月村的天气都好了,虽然到了盛夏,可大雨没几场,地里的菜已可以收了,唐婉忙得焦头烂额,一边组织着村民们收割,一边在账本上记账。
“丫头。”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低沉的嗓音,唐婉一回头,眼睛差点瞪出来——没想到叶墨尘这位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哥竟然委来了田坝。
唐婉手里捧着账本,顶着大太阳,眯着眼睛看着叶墨尘走近,忍不住打趣他,“哟,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我们的大爷给吹来了?”
叶墨尘从怀里出一个信笺递给,“专程来给你送东西。”
“什么东西?”唐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挑了挑眉,唐婉把手里的账本塞进他手里,接了信笺,打开把里面的纸出来,翻开一看,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秋葵的卖文书!?”
叶墨尘低头看着,宠溺的笑,“不然呢?怕你等不及了,所以我亲自送过来的。”
“哈哈……”唐婉兴奋的拿着卖文书在田坝上跳了好几圈,眼角余瞥了一眼四周,见大家都忙着没人注意,忽然一手,在叶墨尘的屁上狠狠的抓了一把,“谢谢啦。”
“呃……”叶墨尘闷哼一声,猝然回头,神复杂难辨,像是有些诧异,又有些赧,诧异的看着唐婉。
唐婉回自己的咸猪手,挑逗的挤了挤眼睛,“这不是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谢嘛,所以……”
叶墨尘沉下脸,“所以这就是你的谢?”
唐婉眨了眨眼睛,暗道叶墨尘该不会生气了吧,心里一时拿不准,也不好继续在叶墨尘的面前撒欢,尴尬的抿了抿,手把账本夺过来,“你不喜欢就算了,下次我不会了。”
这小脾气说来就来,好像刚刚了委屈的人是一样。
叶墨尘无奈的深呼一口气,朝着唐婉靠近一步,小声的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唐婉扭头看他,特天真无邪的问,“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可以了是吧?”
叶墨尘,“……”
有时候,叶墨尘觉得唐婉这姑娘做事有分寸的,可有时候叶墨尘觉得闹起来就没心没肺,连带着他都了不小的影响。
比如伤下不了床的时候,唐婉一见他就嚷嚷着疼,刚开始他怎么也哄不好,后来他实在是心疼,就亲了一下,结果这丫头立刻不喊疼了,睁着一双满眼冒星星的眼睛着他笑。
“行了。”唐婉忽然又一本正起来,“我这里忙着呢,你要是没别的事了,就回书房待着,这太阳大,天气热,别一会儿晒晕了,我还要寻人去找天七来抬你回去。”
叶墨尘,“……”
看在唐婉是真的在忙,又是帮镇远侯府种地的份上,叶墨尘就不跟计较。
回去之后,唐婉就把卖文书给了秋葵,秋葵激得泪眼婆娑,想跪下谢恩,又想起唐婉说跪了要折寿,也就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也是那天起,秋葵搬到薛家,和唐婉住在同一个院子下。
蔬菜收完了,地里的姜也了,吩咐大家把地犁好之后,唐婉便开始发稻种,每家按照地的亩数,领取相应的稻种,这一来二去,唐婉忙得不行,好在有秋葵帮忙,省了不的事。
稻种发到尾声,最后来领稻种的是王萱,唐婉把麻布口袋一掀,冲着王萱皮笑不笑的道,“不好意思,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