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瞥了唐婉一眼,那小小的样子,起来哭确实让人不忍心再责怪,但朱竹就是想骂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是啊,世人不常说不知者无罪嘛。”
这话说得很难听了,唐婉哭得愈发大声,伤心不是装的,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这么多天的忧心忡忡,一直压抑在心底,心里不是不担心燕九的,否则也不会在佛像面前跪了三天两夜。
秋葵实在不忍心,走过去抱住唐婉,狠狠的瞪了朱竹一眼,低声安唐婉。
秋葵越是安,唐婉就哭得愈发伤心,直到空善大师打开门,庄严的站在门口,唐婉才愕然抬头,猛地一下起,蹲久了,麻了,差点又跪下去,好在秋葵在旁边扶住了。
唐婉心急如焚的问,“大师,燕九他……”
空善大师皱眉,面不悦,“怎么,姑娘这是对我的医术有所怀疑?”
“不,不。”唐婉摇头,赶解释,“我,我就是担心他。”
“他不用你担心,我是不会让他死的。”说了这话,空善大师看了朱竹一眼,刚才朱竹在外间说的话,虽然隔着一道门,可空善还是全部都听见了,空善傲慢的笑道,“这位施主想来对往生花很是了解,那我空善的规矩,你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
朱竹砸吧砸吧,差点咬到舌头,了脖子,把脸转向了一边。
唐婉几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朱竹,又转头看向空善。
空善眼尾微微上挑,整个人看起来既狂妄又张扬,本就不像一个清心寡的老和尚,“我空善虽拜在医仙盛无心门下,可却并不是医者。让我救人,就必须拿一条命来换,或者给我一样可以换命的东西,这是我空善的规矩!”
他忽然看向朱竹,目凌厉的像一把刀子,“这个规矩,想来施主是知道的。”
朱竹确实知道,所以他双眼一翻,看向天上。
唐婉几人顿时明白了,其实从燕九说要带唐婉来寒寺时,朱竹应该就知道燕九此行必定不易,但是他没说……
“姑娘。”空善又转头看向唐婉,“请随我进来。”
唐婉收回看向朱竹的视线,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跟着空善进了屋。
燕九躺在榻上,上的已换了一件僧袍,那被扔在一旁,唐婉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脏骤然,难到想哭。
空善没有给哭的机会,出声问道,“姑娘是否已想明白,到底是救你自己,还是救别人?”
唐婉木讷的走到榻边,燕九闭着双眼,看上去是睡着了,抬手轻轻拂开燕九脸上被汗水浸湿的乱发,目温而又自责,静默了良久之后,唐婉低声道,“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
难的哽咽了一下,抬起头,目忧伤的看着空善,“他是叶墨尘,是东临国的大将军,年名,在战场上,没有人能伤的了他分毫,但是,却被当今的太子一剑刺中口,剑上有毒,伤口到现在都不能愈合,空善大师,你虽然不红尘,但是如果红尘战火连天,硝烟不断,你这寒寺就真的能够清净?”
空善大师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从唐婉的中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唐婉悲凉的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叶墨尘和镇远侯府的将士们在酷寒之地竭力杀敌,如果不是叶墨尘和镇远侯府的将士们击溃梁军,现在,梁军恐怕早已进东临,空善大师,我就想问你,如果变那样,你真的能够孑然一,还有心整天敲着你的木鱼阿弥陀佛?”
空善大师用力的抿了抿,坐在榻上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唐婉摇摇头,又笑了笑,“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绝对毫不犹豫,因为,只要救了他,就可以换来东临国边境安宁,百姓安虞,就能保住你的清静之地不外界干扰!”
这时候,空善大师缓缓的睁开眼睛,目沉沉的落在唐婉的脸上,“看来,姑娘早已决定了。”
“是!”唐婉扬起下站起,走过去,站在空善大师的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