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诺!
唐婉倏然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叶墨尘,叶墨尘用力的抿了抿,用眼神给了唐婉一个暗示,然后若无其事的转,上了马车。
皇帝之前从未宣唐梓诺进过宫,怎么今日忽然要宣唐梓诺了?
唐婉心里震惊无比,竟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刘喜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唐梓诺一起随我进宫!”
唐婉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给刘喜一个微笑之后,转了唐梓诺,这一次,皇帝不但给唐婉准备了轿撵,竟然还给唐梓诺准备了轿撵——这太不正常了!
到了德仁殿之后,唐婉拉着唐梓诺给皇帝行了礼,皇帝微笑着看着他们,让刘喜赐坐。
刘喜是越看唐婉越不喜欢,虽然在皇帝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可他站在皇帝后,再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还给唐婉一个眼神提示,而是面无表,甚至可以说是冷着脸站在那。
如若不是皇帝吩咐他做什么,他俨然就是一个冰柱子,特别碍眼的杵在那。
“皇上……”唐婉心里实在是没有底,皮笑不笑的问,“今日怎么没点清风阁的菜,而是……直接就这么把我们来了。”
皇帝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唐梓诺看去,听见唐婉的话,他才眸一暗,动了动,言又止,好像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他那样,唐婉心里有些急,又有些担心,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又不敢出声催促,就只能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害得坐在一旁,虽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和皇帝这样对面而坐略显张的唐梓诺手心里都冒了汗,两姐弟张的要死,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那么的看着皇帝,等着他开口。
默然不语了半饷,皇帝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晦涩的开口道,“昨日夜里,王继峰死在天牢里了!”
“什么?”唐婉条件反的惊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坐好,拿眼睛瞥了刘喜一眼,就在这时,刘喜对着微微勾了勾,那笑明显很嘚瑟,有一种挑衅的味道,唐婉恨得咬得牙都出来,真想冲过去给这个阉人几脚,踢的他下辈子都断子绝孙!
皇帝失落的叹了口气,“自己上吊死的,本来还想把他留给你们置,没想到……”
呵……
唐婉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留给他们置?
亏他说得出口,真当他们是三岁小孩吗?
如果真想把王继峰给他们置,那昨夜王继峰就不是被押天牢,而是直接送到清风阁了,把人送到天牢,他又不理朝政多年,天牢现在到底谁做主,难道他不知道?
就王继峰那种人,送到天牢,想他什么时候死那还不是看太子的心!
唐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皇帝一眼,垂下眼默不作声。
从进门就没开过口的唐梓诺,也不知道是哪筋不对了,他竟然眉头一拧,胆大妄为的说道,“皇上,他真的是吊死的吗?还是先被人下了毒,或者是掐死了,再给吊在房梁上的?皇上难道你不打算追查?”
“放肆!”刘喜那公鸭一般的尖细嗓子立刻响了起来,“皇上面前,谁敢造次?”
皇帝抬手打算刘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看着唐梓诺,非常和蔼的问,“那你说说看,要怎么追查?”
“这还不容易吗?”唐梓诺坐在座椅上的腰板得笔直,肩宽腰窄,有模有样,虽是第一次和皇帝说话,却没有出一丝怯意,“首先请仵作尸,看看真实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中毒死的,那么尸体的胃里一定还残留着毒药,一便知,如果是被人掐死的,那他脖子上的骨骼肯定发生了变化,和吊死的人是不一样的,这个也很好。”
其实这都是最简单的,懂一点的人都知道,皇帝自然也知道,但是很意外的,皇帝听完竟然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唐梓诺,“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是上吊自尽的?”
“他当然不是上吊自尽的。”唐梓诺有板有眼的道,“首先,王继峰狱,这件事并不是罪大恶极,并不会判死罪,最多就是流放罢了,所以王继峰没有自尽的理由。其次,就算王继峰脑子不好使,不想活了,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何不是撞墙而是要上吊?上吊的话,那白绫是从何而来?是狱卒送给他的还是他自己自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