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永新遞上名片,是一副下級面對上級的恭謹又不諂媚的樣子。
聽到「秦氏」二字夏雲蘇心神便鬆了些,接過名片看了眼,禮節性的握了下手:「這陣子就要勞煩袁總了。」
明松是秦氏旗下專做地產的公司,被派到她這兒來是為什麼可想而知。
袁永新笑的誠懇:「夏總客氣,我跟振嚴兄也是舊識,如今攜手工作起來肯定事半功倍。」他看了眼時間,又客客氣氣的道,「我還有點事,那夏總,咱們改日再談?」
見夏雲蘇應了,他又笑看向夏振嚴:「振嚴兄,改日可一定要來。」
夏振嚴自覺這老友給自己長了臉,就算讓他出口血他也是應得,更何況是秦氏的晚宴,哪還有猶豫:「一定去,放心,哈哈哈。」
這笑容隨著袁永新的離開漸漸淡了下去,直到對方的車遠遠開走了,夏振嚴才轉頭看向方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侄女,面有不滿:「你剛才這是什麼態度?」
當著客人的面客套許久,夏雲蘇早就沒了耐心,這會兒更不會聽夏振嚴教訓,扭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
這聲音有些嫌大了,一時公司中不少人都偷摸看了過來。
夏振嚴自不會顧忌這些目光,公司是他夏家的,他說什麼做什麼誰都沒權力管。
與之相比顯然夏雲蘇沒那麼厚的臉皮,本著家醜不外揚,她盡量客氣的道:「二叔,有什麼事來辦公室說吧。」
「都是公司的事,有什麼好避著人的?」
夏振嚴當她這是服軟,氣勢更盛:「剛才袁總的來意你也清楚了,如果不是我跟人家有交情,秦氏瘋了才給咱們公司注資?可你剛才那是什麼態度,啊?惹了一個韓承不夠,你那副態度是要把給咱們注資的人都氣走才甘心,是吧?」
成年人的友誼都是建立在資本之上的,這些年他跟那位老友的關係早就淡了,這兩天都在儘力描補,為了不讓袁永新看出他們高層不和,還刻意同夏雲蘇親近,結果他這侄女,公司名義上的掌權人,那是什麼態度?
夏雲蘇皺眉掃了一眼周圍,將那些偷看的目光盡數逼回去,才道:「二叔,袁總是合作方,不是上司主子,用不著整個公司都捧著吧。」
她對秦廷都沒那麼狗腿呢。
「你!」
夏振嚴直接將這話當成了嘲諷,眼看著臉都氣黑了,不知想到什麼,面色幾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雲蘇啊,雖說袁總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才願意注資,但怎麼說對公司對你都是好事兒,你也用不著因為這點原因給人家甩臉子吧。」
夏雲蘇本不耐煩跟人虛與委蛇,冷不丁聽到這句話,一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盯著夏振嚴掩不住得意的臉看了兩秒鐘,她才轉開視線乾咳一聲開口:「是,多謝二叔了。」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能笑出聲來。
夏振嚴全當她是不甘心,雖說這次注資打亂了他之前的計劃,但如果能壓壓這侄女的氣焰,一步步把公司轉到自己名下也不錯。
兩人各懷心思,倒是難得的沒有不歡而散。
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梁絮就悄眯眯地竄了進來。
「蘇蘇,那位秦總……」
夏雲蘇手上動作微僵,正細細關注著她的梁絮眼中頓時一亮,接上了下半句話:「跟你是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