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蘇牙齒都在顫慄,卻彷彿被控制一般,不由自主道:「裡面……是我的繼父,他闖進我的房間……」
夏雲蘇磕磕絆絆地將自己十四歲那年的事講出來,期間幾次想要停止,卻被秦頌有技巧地引導下去。
等她終於講完這一切時,冷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服。
秦頌溫柔地把她從催眠椅上扶下來,安慰道:「這是治療的正常程序,我必須明白你恐懼根源所在,才能有效治療你的恐懼症。」
恐懼症。
醫學上將以恐怖癥狀為主要臨床表現的神經症叫做恐懼症。有人恐懼蛇,有人恐懼蟲子,還有人恐懼暗室。
而她,恐懼男人的觸碰。
夏雲蘇抿唇,不解地提出自己的疑惑:「可是秦醫生,我每次過來,你都要讓我回憶那件事……這讓我壓力很大。」
雖然繼父在想要對她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前,就已經被她的尖叫和母親的到來呵止,最後繼父更是被她報警送到了監獄……
她只是不明白。
為什麼自從秦頌接手了她的治療,到今天她們已經會面不下百次,每一次,秦頌都想盡辦法讓她再次回到當年的情境中去,一次又一次,把那件事不斷描黑,深深地刻在她的記憶里。
讓她永遠沒有辦法淡化那件事的影響。
秦頌唇角彎起,眼神卻理智地可怕,道:「夏小姐,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在治療的過程中,我會使用不同的方法,您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對嗎?」
「是這樣,可是秦醫生……」
「剛才我使用的,就是系統脫敏療法。」秦頌打斷她,「如果您想要了解的話,我當然可以詳細解釋給您聽。可是夏小姐,有時候對方法過於了解,也會影響治療效果的。」
夏雲蘇疲憊地點點頭,接過秦頌為她開的葯,向她告別。
「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
「謝謝你,秦醫生。」
她披上外套,離開了工作室。秦頌站在窗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草木之後,唇角緩緩勾起個笑。
她回身將抽屜里藏著的錄音器關掉,取出磁帶,放進保險箱。
黑洞洞的箱內,整整齊齊地擺著一百多盤磁帶,從日期上看,最早的一盤,是夏雲蘇第一上門問診的時候。
夏雲蘇原本打算去公司,可做完心理諮詢卻累得只想休息。
她給梁絮打了電話,說明自己的情況,被梁絮勒令必須回家休息:「你傻不傻?公司離了你還運行不了啦?你要是累病了,你二叔可就高興了,什麼陰謀詭計也不用直接名正言順接手公司!趕緊給我回去休息,今天不許你來公司了!」
夏雲蘇無奈,只好回家。
可一進客廳便後悔了,覺得還不如直接去公司。
無他,客廳里夏慕兒陸子逸他們都在,正在討論兩人的婚事。
夏慕兒見她進來,抬手將頭髮別到而後,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鑽戒劃出一道光。
「雲蘇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公司的事不用處理的啊?嘖,真要是不願意去公司,乾脆就把股份轉給你二叔,也別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
李葉芬陰陽怪氣地諷刺了她一頓,顯然是還記恨著上次醫院的事。
夏慕兒在一旁幫腔:「有些人啊,就是喜歡占著別人的位子。以前明明自己有病不能讓男人碰還非得勾著人家和她訂婚,現在沒什麼能力又非要坐上董事長的位子。」
夏雲蘇沒精力和他們扯皮,徑直離開客廳,準備去廚房沖杯咖啡回房。
打開咖啡機,卻被人從身後抱住。
「雲蘇,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多想你,我們和好吧雲蘇……」
陸子逸剛碰到夏雲蘇,夏雲蘇一陣噁心,頭皮炸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放開我!」她掙扎著從陸子逸懷裡出來,反手將陸子逸推開,「你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