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底的鬱,他隨著李副總進了門:「到底什麼事,還非要我……」
後半句話生生被噎了回去,夏振嚴掃了一眼辦公室里幾張面孔,臉緩緩沉了下來:「雲蘇啊,二叔來有什麼事?」
劉茂與李副總了腦袋,只梁絮皺眉看著他,眼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嫌惡。
站在窗邊的人回過頭來,毫不像他意料中那般焦急無助低聲下氣,而是滿臉平靜:「聽說了幾件事,想跟您求證一下而已。」
這平靜卻偏讓夏振嚴心頭髮慌,意識到這緒后他面更差,卻偏還保持著笑臉:「什麼大不了的事,還弄這陣勢?雲蘇啊,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事關一條人命,夠大嗎?」
夏振嚴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不知道你胡說些什麼東西!我還有事,沒空在這兒陪你們過家家!」
話罷他扭頭就要走,卻不想被後驟然傳來的聲音拉住了步子。
「……不是得現從國外調嗎?運費藥費都是錢,你來出?」
這聲音被電流磁化後有些失真,但有本人的聲音作對比,很容易便能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但還沒完。
「可,這是一條人命啊!」
「人命?呵,老季啊,你在醫院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么?」
「夠了!」
驟然想起的暴喝聲中帶著約懼意,夏雲蘇應聲關掉了錄音筆,對上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毫不退:「二叔,這到底是真是假,不用我再去做聲線鑒定了吧?」
夏振嚴死死盯著不遠的人,好半晌才開口:「你想說什麼。」
見人願意開口,夏雲蘇也嚴肅了臉:「張國英到底是出事時當場死亡,還是被你斷了葯放棄治療拖死的?」
這句話落,辦公室中驟然安靜下來,夏振嚴的目從室內幾人面上緩緩掃過,很明顯,他這好侄是做足了準備才拿這話來問他的。
但凡他說一句謊話,只怕單那劉茂就能咬他個半死。
「哧,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么?」
不愧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事到臨頭,夏振嚴反而鎮定了下來:「雲蘇,你在這位子上坐了也不短時間了,難道不知道為決策者,有時候就是要做一些艱難的決定嗎?」
他不單是鎮定,甚至還將兩人置於同一陣營中,妄想將敵人拉攏過去。
可惜夏雲蘇毫沒有同,只覺心中發涼:「我可沒覺得二叔這決定做的有多艱難。」要強忍著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對對面那個敗類手,「論起草菅人命來您可是練的很,向來就是這些年得來的經驗吧!」
夏振嚴猛地收緊了拳頭,好一會兒才又沉沉開口:「都是為公司考慮,畢竟碧水城這項目容不得再出錯了。」
「好一個為公司考慮!」
夏雲蘇終於再也維持不住平靜,面冷笑:「您一開始若想著為公司考慮,碧水城怎麼會拖到現在!這會兒倒想著公司了,我是不是還該誇您一句?」
「那,你待如何?」夏振嚴面上,「不過是一個農民工而已,他自己倒霉丟了命,難不還要我賠他一條?」
「夏老闆,你這話怎麼說的,農民工的命就比你的賤了?」
本在一旁的劉茂聽了這話忍不住,卻被夏振嚴狠狠橫了一眼,面先是一僵,隨後眼珠轉,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站起來,啐了一口:「你什麼態度啊?殺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當初唯唯諾諾的一條狗也敢來他面前吠了,夏振嚴將這筆賬算在那毫不給他留面子的侄上,沉聲道:「劉先生別忘了,放棄治療的同意書上是你簽的字!」
「我!」
劉茂被他噎了一下,面上閃過一怯懦,但眼神兩下后突然道:「那是你教我的!你還給我錢!我收條都帶著了!」
怎麼也沒想到劉茂竟然連自己都能咬進去,夏振嚴滿面驚怔,好一會兒才猛然扭頭:「夏雲蘇,為了往我上潑髒水你付出的不吧?」
殊不知被他質問的人如今也是滿心茫然,從方才見到劉茂就覺得這個男人太配合了,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被嚇得,現在才意識到這人配合的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