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的昼夜温差大。
一走出庭院,顾西便自动的将双手进大口袋里。
大是白绒绒的鹅领,顾西修长的脖项在里头,非常暖和。
小靴子套在脚上,不停的着草坪上的小石子。
姜丰年慢悠悠的。
刚刚说家里长辈等他吃年饭,如今又好像半点不着急的样子,笑问顾西:“陪我走走?”
本想开口说话的顾西,怔了怔。
借着天黑之前最后的亮,顾西看向姜丰年,只见他面坦然的样子。
顾西便点了下头。
走出大门,顾西并未看到姜丰年的车子,随口问了问。
这才知道,他们家竟然也住在这个院区。
隔着霍家不足五百米的距离,往里走。
顾西了左右。
这里聚集的都是旧式洋房,有些像民国时期的建筑,但分明又是都翻修了的。
院区不算太大,十几户人家,家家独栋三层至四层的洋房,占地面积不亚于现代的高级别墅,前庭后院,植被环绕,古香古。
历史齿下的沧桑,以及这个地段的权贵,理所当然的为这些洋房添了肃穆庄严之,更添了房屋主人的神。
“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住这里?”
姜丰年手,指了指不远:“看见没,屋门前有颗玉兰树的那栋,是哥几个中老大的家,姓陆。因为岁数最长,我们喊他大哥,人现在居要职。靖沉是三哥,我委屈了,排在老幺。至于二哥……”
似乎有难言之隐,二哥如何,姜丰年没说下去。
顾西对那个所谓的二哥并不兴趣,只是着前方,不意问:“于双双呢?家在哪?”
姜丰年骤然笑了声。
“于家不住这,在另外一个院区。”
“哦……”
姜丰年笑声中调侃:“怎么了?不在这儿你很失?”
顾西呵呵笑了声:“有点儿。”
本来还想看看,把一个子培养男人那般优秀的于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家。
可惜了,看不见。
顾西也不好多加追问,倒不是怕姜丰年取笑。而是担心,姜丰年会悄悄告诉霍靖沉,霍靖沉如何取笑,可是完全不能招架的。
“刚刚在霍家你是要问我什么?”
姜丰年突然转了话题,顾西侧头,他很正的样子:“你送我,不就是想问我话么?”
“……”好吧,以类聚。
跟霍靖沉常年呆一块的人,果然都是不可小觑的。
顾西倒不扭,开口就道:“老爷子的况,还好吧?”
“不算太好。”
顾西顿下步,不解道:“怎么说?”
“你知道老爷子是如何变今天这个样子的?”
“不是几年前被人袭,然后脑部到重创吗?”
这话顾西还是从梅姨口中听到的。
梅姨是霍家的老家佣,说出来的话,必然不会差。
姜丰年也点头:“对,被袭了。好不容易在霍夫人的照顾下,中风才恢复过来不多久,便在路上被人枪子伤了头。脑部神损,记忆混乱,神智不清。这十多年,病痛和灾难将活生生一个骁勇果敢的中年男子摧残的人不像人,活罪。”
“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吗?”
姜丰年腾了腾手中的医药箱,换只手进裤袋,嘶了声:“医学上的事,从来没有百分百。老爷子体功能是好的,若是说哪天遇上了什么刺激,或许就能想起很多事。不过你也看见了,他如今的体很虚,万一始终不能好,再这么时不时发作下去,总有一天元气会耗尽的。”
“既然如此,不是呆在疗养院更好吗?”
“并非。有些时候,如果家庭环境足够温馨,对老人家的体或许会更好。”
顾西沉默了。
家庭环境的温馨,莫过于父慈子孝,儿孙满堂。
“顾西。”
姜丰年忽然很认真的样子,让顾西微微吃惊,敛了敛眸子:“怎么了?”
“你多久没见过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