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叹了叹。
将手包交给玉姐,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玄关处换了鞋,她缓步到霍夫人跟前,俯下身,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妈,您去休息吧,爸那边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霍夫人没有说话。
她手掌挡着双眼,顾西的角度,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绪。
只是垮下的双肩,显得过分颓然。
似乎很累的样子……
她跟霍连钦之间,曾经夹杂了个初恋莫雪容。
虽然已经年代久远,却也始终都是女人的膈应。
今晚在寿宴上见到沈夫人,她就开始不对劲,顾西也大抵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心里有些戚然。
顾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安慰霍夫人。
毕竟,就算她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她身上也流着莫雪容的血。
说时候,此时此刻。
顾西有些同情霍夫人,她的手轻轻抓着她,却完全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无声叹息……
她刚想起身,坐到她身边,打算怎么打开话题陪陪她的时候。
霍夫人倏然抬起头。
眼睛里除里疲累以外,并没半分异常。
好像她所有的哀伤,都在顷刻之间被她悉数吞埋,连带着都顾西的态度,也很是平和。
“也好,你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带回来。死老头子,他不知道他每发病一次,他的颅内压就会升高一次,次数多了,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顿了顿,她又自我谴责:“怪我。没控制住,一个病人而已,我跟他计较什么?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可笑的感情好追求。”
霍夫人的语气里,有着千帆过尽的释然。
好像只要霍连钦能够好好的活着,她便什么都不再强求。
女人到底要有多可悲,才会用尽半生的力气,妄图去感化一个男人的心?
顾西也不自觉疑问。
霍连钦到底是不是有爱过霍夫人?
如果没有,霍夫人该有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种那满庭院的栀子花?
她自问自己没有那种胸襟和毅力。
如今霍靖沉只要跟于双双多呆一刻,她都觉得整颗心都在火烧火挠。如果终将一日他摆脱不了于家,那她会毫不犹豫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