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
应酬回来的顾世友推开家门,手抱住朝他飞奔而来的小顾西,高高举起。
然后他非常抱歉又好像承诺般的开口。
“爸爸努力工作,努力强大,等小西长大,给你最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大嫁。如果小西在婆家了委屈,爸爸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小西好不好?”
“好……”
“那小西怪不怪爸爸忙的没时间陪你?”
“不怪。”
男人的朗朗笑声充斥在那栋旧别墅里。
抱着小小的人儿,顾世友心里好像被化一般的甜软。
彼时顾西尚不能理解何为风大嫁。更不知道,什么做来自爸爸的底气与后盾。
年之后。
在叶家过的不如一个下人。
终日提心吊胆要被冷如霜赶出家门从此颠沛流离的时候,曾想起顾世友的话,在冰寒的冬夜里哭的一塌糊涂。
并不需要丰厚的嫁妆,也不需要坚强的后盾。
只想要一个爸爸的怀抱,然后把从叶家带走。
哪怕清贫也好,想要过一个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
今晚。
在魅的负一层里,顾西尚未来得及在顾世友上得到的那些底气,竟不曾想,会在一个与毫无缘关系的男人上实现。
小时候,顾西在叶家没有自己的父母,尽欺负。
结婚后,偌大的城市,没有一是顾西的娘家。
让在艰难困苦的时候,寻求不到半丝安。
仿佛是一条搁浅的船,永远都在飘飘,泊不进避风港。
顾西哭的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了沈东扬宽厚的怀抱里。
沈东扬只当是被霍靖沉伤了心,不停的哄。
或许只有顾西知道……
哭的不能自已,却仅仅是因为,找到避风港的觉,真好。
尘世纷扰,再也不是浮萍,挣扎在这世间无人理会。
沈东扬是不懂如何哄人的。
从来都是人千方百计的谄讨好想要靠近他。
顾西哭,他便也只能陪站着。
悲剧的是,他不知道顾西原来还会耍酒疯。
哭兮兮的一张花猫脸,眯着红肿的眼睛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假的?”
“不假。”
“我住你家你会不会收我房租?”
“不收。”
“你是不是真的要让他登门谢罪?”
“那当然。”
一问一答,有问必答,沈东扬相当耐心。
看得出来,对这个挂名妹妹是真心维护和疼爱了。
哪里知道,顾西倏然抬起头。
动作之快,竟是让沈东扬都没来得及躲开,生生的撞进了他的下颌,疼的他龇牙。
始作俑者却好像浑然不觉。
迷迷糊糊的睁着哭肿了的双眼,贼兮兮的笑:“那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他?将他暴揍一顿,然后扔到医院去……你放心,我会去医院照顾他的,不用你负责任。最好打残了双不能动……嗯,还是不要打残吧,他那么帅,残了可惜……”
沈东扬角了。
着怀里这个俨然不知道自己在得罪谁的人,一脸无奈的不做声。
岂料,不甘休。
一直问:“你帮不帮?你帮不帮!你帮不帮……”
“不帮。”
“为什么?!”
倏然瞪眸,凶从肿核桃般的眼睛里迸出来,好像沈东扬再敢多说一个不字,就要将他打的满地找牙。
沈东扬笑了。
很见这个年老的孩如此生动的撒泼发狠。
似乎是为了逗。
也好像是在说大实话。
他非常有原则且非常认真的开口:“他比我厉害多了。真打起来,可能需要进医院被照顾的,是我。”
醉酒的人明显不信。
沈东扬是谁?
那是整个临城都惧怕的地下之王。
打个人都不敢?
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不肯帮我?”
“是不敢帮。”
混混沌沌的顾西,离开他的怀抱自己试着站稳,娇的容倏然咧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