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滞住了。
顾西即使是俯卧着的埋头之姿,也是能够清楚的觉到,他顿在头上的动作。
在头皮层,那里融合着他的温度。
有过好一瞬的沉默。
他终于开口。
却仅仅只是一个字:“好。”
随着话音落下,停留在头皮的指腹也在瞬间走。
大约是不高兴的吧?
顾西不知道他的真实绪,只能这样猜测。
因为……本没有勇气从枕头中抬起头来。
害怕自己看到他。
便会忍不住想要缠着他,不让他走。
不想看到自己那样疯狂而卑微的样子。
离婚屡次三番都是提出来的。
就如他所说。
如今不过是让如愿以偿罢了。
至,他尊重了。
没有让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个事。
只是没有想到如此快……
距离那天在霍家庄园,两个人闹不快,提及离婚此事以后,不过短短三四天的时间而已。
顾西听着他的脚步远离。
然后是卧室门外的几句谈话声。
跟着他去而复返。
高大的躯站在门口*代:“换洗服我给你备好了。你要走的时候,给青禾打电话。”
他已不再等顾西的回答。
轻轻关上门。
门外脚步声一阵,应该是温越那些人来接他的。
顾西很清醒。
清醒的倒数着他离开的步伐,最后是大门咔嚓的上锁声。
一室清冷。
他不过前脚刚走,便好像带走了整个套房的温度。
顾西忍不住裹了裹被子。
将自己卷蚕蛹,却还是觉得冷。
将原因归咎于清晨的霜和水雾。
并非心如死灰般的冷,而是空气本就卷着濡湿的冷意,让原就体寒的,无法抵的发着冷颤。
大约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缘故吧。
不多时,顾西裹着丝被下了床。
无力的双本无法支撑一下子扎在地面的重量,连人带被,跌在了床前。
不过无所谓。
本也不是养尊优的大小姐,跌倒了重新爬起来就是。
手机在包包里,包包在客厅里。
踩着地毯,披着头发,一路过去。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
大概会被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的魂飞魄散。
很执拗……
笔直的往着最初他们躺过的沙发过去,然后从包包里取出手机,没有半丝犹豫便给霍思翎打了电话。
霍思翎应该刚起床。
含糊的声音,有着刚刚睡醒的惺忪:“嫂子,这么早?”
“你哥去哪里你知道吗?”
顾西开口便是直主题,不带任何寒暄和玩笑,连声音都是嘶哑中染着急切与生。
“我哥?他不是昨晚飞晋城了吗?我听大伯母说的。”霍思翎不解的声音,随后又好像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嗓子清了清:“怎么了?又出事了吗?”
霍思翎习惯了不打听霍靖沉的任何消息。
对他们这些人来讲,他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是故,突然听见顾西问起,整个神都跟着绷起来,连说话都不能利索。
“嫂……嫂子……你说话呀。我哥他怎么了?”
“没事。”
顾西总算应声,默了默,又加一句:“他好的很。”
“嫂子……那你也没事吧?我怎么听你声音,怪怪的。”
霍思翎最近的行程都很满。
算起来也有好几天没见到顾西。
回来又不见在庄园。
原本心里就有疑虑,好端端的,说不回就不回,连代都没有,完全不像平时的作风。
“哦……冒了吧。”
“怎么又冒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找姜丰年……喂?嫂子……喂?”
霍思翎话没说完。
顾西便将电话挂掉了。
突兀的没有半分提醒,这让霍思翎再不敢赖床,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爬起来。
——
去晋城。
去晋城很好,大约是带着那份离婚协议去于家给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