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倒是难见的和谐。
即使是亲生父子,怕也是没有这般亲近的。
温越不便靠近。
站在离他们一米开外,却也没能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霍靖沉重新直起身……
淡淡的嗓音应道,“我知道,人是叶伯良杀的,对么?”
顾世友再没有说话。
却又是若有似无一般,点了头。
“太阳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临近正午,阳光热烈,霍靖沉推着轮椅亲自将顾世友送回了他所属的病房,之后又聊了几句,便离开。
这里的管控很严格。
并不适合坐下来详细说事。
而霍靖沉也只是需要他偶尔的提点,便是足够。
温越好奇了一路,没敢问。
最后是看着霍靖沉在鼎丰办公楼坐下来处理公务的时候,才终于没憋住的问,“顾老先生愿意开口说那些事了?”
霍靖沉从扎堆公文里抬眉。
扫了扫温越,“你想知道什么?”
温越笑,“倒也不是,我这不看着您和顾老先生难得能够聊开,以为先生您终于入得他老人家法眼了呢,就想分享下您的快乐。”
“我快乐?”
霍靖沉反问一声。
温越笑的更欢,“难道不是吗?”
“何以见得?”
“感觉。”
温越好歹跟了他几年,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自家先生,但摸清他细微的表情,还是在行的。
比如说,他心烦的时候,会忍不住微微蹙着眉头。
说话平直没有声调。
给人感觉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但如果他心情好的话,会愿意抬起头来看你,说话也有了音调的起伏,眉梢是舒展的,没有任何不耐。
就像此刻……
霍靖沉盯了温越一瞬,而后不疾不徐的将手中的签字笔丢进桌面。
“当年叶家犯事,是由沈绍山负责追查的。沈绍山此人办事雷厉风行,铁面无私,叶致远担心终有一天祸临叶家,便有了提前下手的想法。杀沈绍山并不现实,他们的目标便转移到沈绍山的妻子,于世媛身上。这种事情,叶致远自然是不便出面的,但又不宜扩散声张,便由叶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次子叶伯良动手,杀了于世媛,也算是对沈绍山起了警告之意。”
“于世媛与沈绍山原就情深意笃,突然被杀害,沈绍山几乎一蹶不振,叶家正中下怀,躲过这一大劫。只是,命案总是需要人来背。叶致远只有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家族利益,子孙平安,自然就刮肠搜肚的要为他儿子寻找最适合的背锅者。”
“恰恰你父亲与我父亲都曾是叶致远的手下。曾经为他所用的时候,替他过手过不少事儿,这也就成了叶致远要挟他们的最好把柄。之后的事,基本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像霍家这样的百年望族,都被整的七零八散以后才保住了我父亲的自由和平安,顾世友他有何挣扎的可能?”
“顾西说是被叶致远带进叶家抚养,实则……她只是叶致远用来制衡顾世友的一枚重棋。让顾世友甘心身处牢狱,不敢对当年的事再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