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醒来的时候,边没有霍靖沉。
目扫过床尾……
那里的睡倒是不见了。
想来又是睡的比晚,起的比早。
推开窗户,初冬的空气湿润而沁凉,扑面而来的那种觉,是神清气爽的。
卧室里往下。
看见的便是那个瓜棚搭建的凉亭,缕缕淡金的晨,洒落在小院子的每个角落,稀稀落落的杂草上,顶着白蒙蒙的珠。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度假与养老都是极佳的。
凉亭下,霍连钦坐在椅上,盖着薄毯在太阳底下认真的观棋。
而守着棋盘对弈的两个男人,分明是霍靖沉与爸爸。
顾西笑……
这一副和谐又安逸的画面,是从未想过会在现实里发生,可是当它发生了,却又分明不觉得有任何突兀。
原本想去梳洗的。
可是看着他们,竟然让生出一不想离去的意思。
生怕这样的画面此番错过了,以后再难常有。
顾西手肘撑在窗框上,双手托腮……
的确很难得。
以为,霍靖沉是怎么也不可能宿在这个地方的。
这里离市区远,他又公务繁忙,通不便通信不便,等在这里停留一周再回去,还不知外面的人事到底又会是什么个局面。
可是,他竟然留下来了。
在都还完全不知的状况下,这里收拾好了一个房间,摆好了他们的生活用品。
各自安静的陪着彼此的父母。
思绪飘散间,凉棚传来一阵小小的争执。
顾西仔细听。
这才搞清楚了,原来是父亲技不如人要悔棋,霍老爷子看不惯他的非君子所为,站队到霍靖沉这边,口齿不是太清楚的数落父亲的不是,说到激动,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父亲也是不服输的,据理力争。
反观当事人霍靖沉。
却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修长的大手端过边上用玻璃茶杯泡好的清茶,安静抿着。
两个老头谁也不让谁,颇有一种越吵越烈的架势。
顾西倒是没把他们像小孩子一般的吵闹放在心里,不过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老爷子气急了,怒火攻心,又被气倒在病床上可就真是麻烦。
这样想来,倒觉得奇怪。
那个做儿子的为何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
顾西从窗户退出来,刚要转下,却发现霍夫人已匆匆过去了,迎头就骂,“霍连钦你是嫌自己活的太自在了?这有什么好吵的……人家下棋关你什么事儿!”
霍夫人是修养极好的世家小姐。
即使生气着急,也还是有与生俱来的气度。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掷地有力。
本以为霍连钦也是个不饶让的主,从他刚刚的架势也就知道,老爷子脾气当真不太好。
不过,让顾西跌破眼镜了。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老爷子,在霍夫人面前,顷刻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好像鹌鹑一样,不管霍夫人说什么,他都咧着笑眯眯的……
顾西被逗笑了。
咯咯的笑声,引来下人的注意。
只见霍靖沉抬起头来,深邃的目里,平添几分无奈,继而他起抛下几个长辈,拔阔步的向着屋走来。
顾西知道他是要来找自己。
也没放在心上。
继续欣赏着下的风景。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霍连钦过这么一次大病,体状况竟然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大概是手术让瘀清的非常干净的缘故。
虽然赢弱,也有些微的行动不便口齿不清,但总归他本人的意识是非常清醒的。
前尘往事他全部都记了起来。
也恰是因为记了起来,才愈发对霍夫人到疚,以致有一种亏欠补偿的心态,几乎对霍夫人唯命是从。
这状况对霍夫人来说,自然不能算好。
顾西始终觉得,若是霍夫人,大约没有勇气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