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还没停,苏千荷裹着乎乎的被子天发呆,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直到肚子不合时宜发出一声哀嚎,才想起来,后院还有一窝竹鼠呢。
“坏了!”
下这么大的雨,那些竹鼠估计都被浇跑了,那可都是粮食啊!
苏千荷匆匆忙忙套上服跑了出去,只恨当时没有把这窝竹鼠养起来。
等风风火火跑到后院才傻了眼,后院那一片竹林被狂风暴雨摧残的东倒西歪,哪还有竹鼠的影子?
“完了,全没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展沣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撑了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靠近时浑散发出一暖意,他问:“你急着找什么?”
“竹鼠,全跑了。”
“你说这个?”展沣抬起右手,手里抓着一只胖胖的老鼠,通体白。
苏千荷眼前一亮,“小白?”
展沣手里抓着的那只竹鼠约有三四斤重,呲着橘黄的板牙嗷嗷直,跟苏千荷在电视上看过的一模一样,兴奋极了。
“今早在床边发现它的,可以吃吗?”展沣问。
“能吃能吃。”苏千荷抓起尾拎着它,忽然想起什么又连连摇头,“不能吃不能吃!”
这可是免死金牌,吉祥,不吃!
展沣看着小扇子般的黑长睫连连眨动,笑得眉眼弯弯,竟也不自觉跟着笑了,附和道:“不吃。”
但很快新的问题就来了,不吃这只竹鼠,他们今天吃什么。
米缸空了,而天降大雨,集市上的铺子全都闭门不开,街上连个行人都没有。
苏千荷曾好奇贾祎吃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的钦差,顿顿都在县里的酒解决,哪会窝在西南王府忍饥挨饿呢?
“姜厘呢?他今天上山吗,我跟着去找点吃的。”
几天相,苏千荷也清了西南王府的境。
从王府闹鬼的谣言传开之后,百姓们便再不敢与王府里的人打道。朝廷不发饷,起初三人还能靠砍柴和绣活换些银子,后来王府险些被闹事的百姓烧了,三人便不再出府与人打道,只有万千帆偶尔乔装改扮,去集市上买些米面。
明明和繁华热闹的集市只隔了一条街,却过着死人一样的日子,西南王体每况愈下,他们也一门心思等死。
再怎么说展沣也是个王爷,竟被排挤这样,可见幕后纵这一切的人权利有多大,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野兔。”姜厘在一个岔路口与苏千荷分开了,他要苏千荷走热闹的道,自己走偏僻的小路。
苏千荷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道上也没有什么人,苏千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瞧见前面不远有个披蓑的男人摆摊,于是朝他走了过去。
那是个猎户,不知道卖的什么,从老远就闻到一腥味,被切了大小不一的块,用细木枝绑着,那猎户见苏千荷兴趣,摘下斗笠笑着问:“姑娘,买吗?”
苏千荷拎起一块排骨,仔细瞧才发现已发干了,外面扑有一层薄薄的盐,怪不得臭气熏天。
臭在集市上自然卖不出去,而这猎户在道上摆摊,多半打算卖给那些饥肠辘辘的行脚人,发不义之财。
“你这臭了,我不要。”
苏千荷要把扔回去,猎户竟直接抓住了的手腕,布满茧的手攥得骨头咯咯直响,苏千荷疼得狠狠皱眉。
“姑娘,这块我就卖五十文。”猎户呲牙直笑,手有意无意地着他那把大砍刀,打算强买强卖。
“你!”
“这五十文太贵了,不买。”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接着展沣来到苏千荷旁,用力将那猎户推开了。
他亦带着刀,一柄通体泛寒的乌金短刀。
“娘子,这臭了怎么买?”
苏千荷被展沣拉进怀里,听着亲昵的称呼楞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说:“当然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