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鹏探头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待看清那上面的所写的东西,脸陡然一变,回脖子讪讪道:“小人认得的,这是小人的侄苏千荷当日的卖契。”
“认得就好。”春胜一把将卖契塞到苏鹏怀里,往后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人捧了白花花的银子走上前。
“带着这张卖契到王府把人要回来,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苏鹏盯着银子的眼睛直愣愣的,听见这话吓得双膝一软扑通跪下叩头:“苏千荷仙现在是西南王妃,小人现在过去那不是送死去吗?!”
一直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状的顾老太爷终于睁开他那一双浑浊昏暗的死鱼眼,看着叩头不绝的苏鹏轻蔑一笑,道:”怕什么,你有的卖契,难道王府还能视而不见?你只管去,有事都在我上,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苏鹏眼看向那一捧银子,纠结半晌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苏鹏把那一百两银子装在自己随携带的破布褡旯里离开顾府后,顾老太爷这才由人扶着颤颤巍巍起,那一双死鱼眼出一道险凶恶的,声音冷的瘆人:“什么王妃,到头来还不是我顾家的囊中!我一定要为我儿报仇,为我顾家损失的那些钱财报仇!”
第二天一大早,苏千荷醒来以后没在习惯的跑到后院去察看自己那些毒虫草药,也没闷在药房里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更没有出门去打点生意,而是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王府里的人忙里忙外,心里充盈着一种巨大的幸福。
正当舒舒服服一个懒腰还没完,万管家一脸惊慌的跑进来,慌乱的连声音都变了调:“王妃,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苏千荷警觉的站起,这才听到从大门那边传出的吵闹骂之声不绝于耳。
“万叔你别着急,有事慢慢说。”苏千荷很快镇定下来,声音沉静。
“王妃,那伙人又来了!”万管家一脸哭无泪,求助的看着苏千荷。
苏千荷狐疑的看着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能让万管家这么害怕的不是什么豪仆乡绅,而是向大伯那样最是无耻的刁民,拿这种蛮不讲理只会撒泼胡闹的泼皮讲理与单纯的威慑是行不通的。
苏千荷抬脚往外走去,既然是来找麻烦的,那就去好好会一会,看他们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王妃,王妃,您不能出去。”万管家在后面苦苦哀求,“这次他们是有准备的,王爷不在府里,您自己出去太危险了!”
苏千荷本不听,走到大门,正看见苏鹏带着他老婆孩子在地上坐着拍着两哭天抢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又在这演什么戏呢?再不滚,我可人拿子把你们撵出去了!”
闭着眼睛干嚎了半天的苏鹏听见苏千荷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止住哭声一骨碌上地上爬起来蹭到苏千荷面前,又是装模作样的拿自己那黑不溜秋的袖子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做出可怜的窝囊样子:“小荷啊,本来你马上就是王妃了,你大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谁知道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
他放下袖子,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哗啦一声抖开,声音里的幸灾乐祸听起来甚是刺耳:“你看,你是顾家的人,怎么能和王爷亲呢?你快跟大伯走,在家里好生歇息两天,顾家的花轿就要来接你了!”
他说着就要手去扯苏千荷的袖子,苏千荷瞄准时机一脚踹了上去,苏鹏没有防备登时惨一声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苏千荷忍无可忍,双手掐腰,气势汹汹指着苏鹏一家骂道:“禽不如的东西,你们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当初待我不说,现在还敢来我面前撒野!那张卖契本来就是你们我签的,本没有法律效力!”
苏鹏躺在地上里哎呦哎呦个不停就是爬不起来,他妻子见势不妙,忙跑过来和苏千荷顶:“谁你签的?谁看见了?大家只看见这张卖契上有你的名字,是你自己亲手签的,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怎么没有法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