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很以为然,摆正自己的貂帽,给杏花也拾掇了一下,指着街上卖面的摊子道:“这面也忒丑了。”
上说着丑,却抢了宋修臣的银子买了三个面。宋修臣笑道:“这昆仑奴,卷发黑,体壮如牛,温良,非是一般贵族豪门能用得起的奴仆。”
姜冬咦了一声,卷发黑?不会是非洲友人吧?想不到这时代竟然会有国际贸易往来。
清朝闭关锁国那会儿,不跟外国往,后来片战争,清朝老百姓见了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都以为是妖怪来了。
道:“原来李朝江山也很繁盛的,干嘛非要复……”忽然顿住不说,看向宋修臣。
宋修臣神清冷,“表面盛世荣华,里腐朽不堪。李氏家天下,不为百姓谋。如今大厦将倾,与当年周朝并无二致。”
姜冬皱了皱眉,听他这话的意思,周朝与李朝也没什么不同?
宋修臣继续道:“江山朝不保夕,李皇其实已有所察觉。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将五王调往林州当步军校?真想敲打五王?不是!他是怕有一天东郡王兵临太安城,届时五王可在林州调兵救援!东郡王如果没有异动,李皇不介意让八皇子当太子。可东郡王万一异动,五王必定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李元中。”
姜冬听他当街直呼皇帝名讳,暗暗拽了拽他袖。
宋修臣不以为意,继续道:“可是,皇后虽然来自东郡,却早被东郡王厌恶。八皇子当不当太子,东郡王真就在意吗?这个道理其实李皇也知道,可是他老了,时日无多。藩王割据,以致他手上并无多实质的兵权,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姜冬对这些心术权谋是打心底的厌倦,盯着宋修臣,轻声道:“我不管别的,只要你能活着就好。”
宋修臣微微一笑,亲自给整了整几乎盖住眉的貂帽,自言自语道:“其实有时候我也啰嗦的,这些事,说给你听干什么?”
姜冬道:“反正我也听不太明白,你想说就说,别总憋着。”
宋修臣将和杏花带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三碗牛面。老板十分厚道,牛堆积如小山一般,滋味鲜香醇正。姜冬食指大动,吃了整碗牛面,出门的时候还一一地打嗝。
宋修臣无奈帮拍背,“你几天没吃饭了?蠢这样!”
姜冬掐着虎口,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吃相是蠢了点。正有些自责,忽听一阵喧闹,不远有个衫华丽的子,正指使家仆围着一个小乞丐,打骂痛斥。
小乞丐是个七八岁的孩,浑脏兮兮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瑟瑟发抖站在哪里,被恶仆用马鞭在上,本就破旧的衫渗出痕,小乞丐却一动不敢动,好像被吓傻了。
华服子嗓音冷:“小贱种!本姑娘你都敢乱撞,弄脏了我这服,打死你都不够赔的!”
小乞丐呜呜哭泣,“我……我再也不敢了……”
华服子给恶奴使了个眼,那奴才上前抓起孩的后领子,将孩拎在空中,作势往地上狠狠摔下去。
杏花影一闪,瞬间挤到人群中,从那恶奴手中抢过孩,抱在怀里。狠狠瞪着华服子,“你敢伤,我就杀你!”
人群中闪出一个锦纨绔公子,上下打量杏花,“呦,还是个相貌清秀的小人!”
姜冬眯起眼睛,看清那华服子和锦纨绔不是旁人,正是蓝玉郡主和未婚夫杨纨绔。
杏花不理会这两人,抱着小乞丐就走,被杨纨绔一把按住背后大刀的刀柄。“小娘子,你惹了我家大娘子,后果很严重。跟爷我回去,要是暖被窝的本事不错,爷不介意让你做小。妻妾和睦,才能合,你说对不对?”
杨纨绔语气嚣张,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与从前的畏大相径庭。而蓝玉郡主闻言却并没有恼怒,只是脸难看,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