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愁岭真正的掌门人,宋修臣的师父,先生。
老人口齿不清,轻声呢喃:“那日在繁花见过这子一面,倒也没觉得有多出彩,修臣那孩子,眼越来越不济了。”
麝珠不敢胡言乱语,只是面有不甘地问:“真是姜娆之?”
老人点点头,“相貌一般无二。”
麝珠眼中出复杂芒,又是嫉妒又是不屑,地握住栏杆,恨道:“李元忠命不久矣,他犯下的罪孽是还不清了,那就让他儿继续还!”
老人轻哼了一声,“是当今公主,你是前朝郡主。你想怎么辱我不管,但是别要了的命。”
麝珠微愣:“先生要的命有何用?”
“老夫要跟李元中讨要些东西,是筹码,你可别意气用事,毁了老夫的全盘计划!”
麝珠立马问:“那李朝国灭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死了?”
先生淡淡地看了一眼,“你这妮子还是不懂,杀人诛心,何必非要死?”
麝珠被先生的眼神吓出一冷汗,退后几步,低声道:“谨记先生教诲,麝珠会对以礼相待。只是芭蕉苑的那些婢子必然要打压的气焰,麝珠便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伤及的命,我都不会管。”
先生挥了挥手,“去吧。”
姜冬由璞徽带路,穿过高殿,过一段昏暗无的仄道路,来到一庭院。院中芭蕉青绿,在月之中,显得尤其冷寂。
这回是真的对愁岭的设计者五体投地,愁岭在涧底不假,说它是在山体之中,也不错。原来这大山形如杯子,部中空,愁岭真正的所在便在山。
如此隐的所在,怪不得当年没有被大批朝廷铁骑发现并且踏平。
芭蕉苑不见一名丫鬟婢子,姜冬被璞徽引一间石室,室有干净衫,璞徽说了句:“夜已深了,请先安歇。”便走出去没影了。
姜冬换上干衫,发现这石室不冷,墙壁上有热意,不知用的什么方法通的暖。
在马车中颠婆好几天,走路都觉在晃,索先什么都不顾,躺床上蒙头睡觉,只是翻来覆去几柱香过去了,本睡不着。
只好翻坐起来,脑中一团乱麻。
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不知道宋修臣现在有没有去淮抚州?太安城那边怎么样了?皇上会不会因为失踪调动林军追查?
各种事纠结在一起,能睡着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下床走到院中,抬头看着头顶上一泓清凉月,百集。
“你就是东厢?”一个声音从芭蕉后传来。
姜冬吃了一惊,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子从芭蕉叶后走出,相貌堪称雌雄莫辨。眼角挂着风,眉梢间却是凛冽,个头高挑,材瘦削,整个人站在那里,有种遗世独立的疏离。
高级脸!
姜冬对那子微微福了福,“我是姜冬。”
子嗯了一声,“听说公子为了你,竟然敢忤逆先生。”
姜冬对的无礼并未如何计较,只是笑了笑,“你是谁?”
“我名山鬼。”
姜冬微微点头,知“山鬼”一词出自屈原的《九歌》,是一个瑰丽而又离奇的神鬼形象。眼前子山鬼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十有八九是宋修臣给起的。
山鬼道:“芭蕉苑中,夜晚不能随意走动,这个规矩璞徽没告诉你?”
姜冬摇头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怪不得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特意将“没有一个人”的语气加重,有意无意地忽视了眼前的活人。
山鬼冷淡的眸子中闪出一些失意味:“听说你口才很好,原是俗不可耐。”说罢,竟是不理会姜冬,直接转走了。
姜冬不由大怒,不明白这姑娘居高临下的优越是怎么来的,又不是姜冬非哭天喊地要来愁岭!是那个什么先生劫持来的好不好!是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