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很快便从远方而来,姜冬听到林方凌的声音:“杏花姑娘,你能否先将长刀收回?”
杏花目不斜视,一板一眼地道:“你再敢拦我,就算公子责骂,我也要与你大打一架。”
林方凌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你还怪我前些日子在愁岭前拦你,是我唐突,还请姑娘不要介怀……可这一次,真的不用扛着大刀去,姜姑娘在镇子上安好,你这样唐突扛刀,反而惹人注意。”
姜冬一边死死捂住华衍公主的,一边心中暗骂:“安好个屁!”斜眼看向潘瀞,他单膝跪在地上,手臂上的弩机准指向林方凌。
杏花回头瞪了林方凌一眼,将肩扛大刀改为背大刀,狠狠道:“都怨你这厮,害我连公子的面都没见着,公子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林方凌如同哑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遇到这么个死脑筋的姑娘,说道理是不可能说明白的,当初在愁岭溪涧,他皮子都快磨破,这姑娘还是一个劲地想往里面进,无奈之下只好将打晕扛走。于是,就被狠狠记仇了。
两骑很快从姜冬三人侧一掠而过,消失在浓浓夜中。潘瀞张持弩,直到两个人的影完全消失不见,才放下弩机。
姜冬讥笑:“公子如此谨慎小心,生怕我喊出来似的。”
潘瀞作势了额头,笑道:“是啊,的确很怕你喊出来啊。千里之堤毁于蚁,那我不是太憋屈了?”
姜冬看向他的弩机,“这是东郡王军中的常见弩机吗?”
“那自然不是,东郡军中若人人都有此,便可以一敌百,这个天下还不都是东郡的囊中之了?”
“那公子这弩机从何而来?”
“你知不知道墨家巨子?”
姜冬心中一动,墨家擅于制造工,墨家每一代的领头人就巨子,“这么说,你这弩机是出自墨家巨子之手,那可真是神兵利了。”
潘瀞点点头,“是啊,所以你们要乖一点哦,别老是想着逃,惹恼了本公子是小,可要是惹恼了我这张弩机……”他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
姜冬不寒而栗,“我知道了,公子要是规规矩矩,我们姐妹与公子游山玩水,也是事。”
潘瀞点头:“有悟,本公子携走江湖,以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姜冬有个病,偏要顺着潘瀞的话头来堵他,点头笑道:“不错,要说人,我们姐妹在你面前,似乎要逊不。”
潘瀞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装束,不由哈哈大笑。姜冬拿出随携带的妆盒,在月之下,先给华衍两侧脸颊贴上两块猪皮,细细描画。
华衍忍着恶心,破天荒没有抱怨。
潘瀞在一旁越发吃惊,见华衍面目全非,直呼姜冬的手艺神乎其神,姜冬也给潘瀞画了个子妆容,最后给自己画了一平淡无奇的妆面。
三人乘着夜往西北方向行去,姜冬没问潘瀞要去哪,不过心中窃喜,知道潘瀞定会想办法走出东郡王的管辖范围之,很有可能会从江陵逃窜到西边蜀地或者凉地。
一路上都是夜间行路,白天休息,也许是姜冬易容术十分功,走了五六天,并没有遇到杀手。
这天到了一个山岗,天气渐渐炎热,华衍公主虽没抱怨一句,却是实在走不动了,坐在树荫下乘凉,脸苍白。
姜冬给喝了点水,对潘瀞道:“咱么待会要重新易容,不能一直保持这个装束。”
潘瀞“哦”了一声,问:“为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东郡王管辖之,想要暗杀你的死士多如牛,咱们走了这几天,也许已甩掉原来的死士,但是也有可能引起了另外一批死士的注意,咱要有反侦察意识,改变装束,把他们搞得晕头转向,才好跑路。”
潘瀞点点头,“此无人,休息一会,再行易容。”姜冬从包袱中掏出一路上潘瀞从集市摊贩顺来的东西。数点一下,有银簪子、扇子、绣帕、甚至还有一件深褐的布短,像是上了年纪的老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