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有一片芦苇,芦花开散,微风吹过时花絮纷飞,层层漾,一片的清明浩。深秋的阳落在这一片软中,芦花收拢住一团团金黄的,不显热闹拥挤,反而更加清澈而祥和。
河蟹,几个农夫挽着裤,弯腰穿梭在芦苇的浅塘泥坑中捕捉螃蟹。
一个壮硕青年神采飞扬,对同伴吹嘘:“我家二弟在宫中当差,听说了一件闻。”
几个同伴睁大了眼睛,对那宫中的风·流韵事十分兴趣,“什么闻,快说!”
“宫里的那位镇国长公主,肚子的老大了,怀的是双生子!”
同伴有些失,“这哪是什么闻啊!全城都知道。”
“还没说完呢,那镇国长公主原本是尚书令大人的发妻,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先帝赐与陈大人和离。和离后被东吴那边的一个贵公子掳走,日日夜夜迫干那事。那贵公子把肚子搞大了,拍拍屁走了。这镇国长公主没办法,只好回来找陈大人。”
“啊?那陈大人不就当了绿乌吗?”
“可不是,你们猜那贵公子是谁?”
“谁啊?”
“就是那东吴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听说长着一脸欠揍模样!什么潘瀞的。”
“这么说,镇国公肚子里怀的是叛臣贼子的种?”
几个农夫谈论的热闹,浑然不觉有一袭软轿从芦苇上穿行而过,四个轿夫脚步如飞,几次落脚如同蜻蜓点水,行云流水,只惊起几只鸥鹭,振翅飞向瓦蓝的天际。
轿中,有一人穿白,头戴青带抹额,盘膝而坐,膝盖上横着一把焦尾古琴。男子长着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眸,眉心有一枚枣红的印记。
名山鬼的丫鬟跪坐在他边的小案几上,一边手法娴的煮茶,一边忿忿不平地道:“公子,我没说谎。肚子里的就是孽种,是东吴三皇子的孩子。这件龌龊事,传的连乡野村夫都知道。”
白公子手指轻轻在琴弦上拨了一下,却是无声。山鬼低声问:“公子这次来要不要杀了?”
他静静看了一眼,开口淡淡地道:“再敢妄动,我先杀了你。”
山鬼心神一晃,连忙垂眸低首,不敢再一个字。
这一夜,姜冬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早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却又被雨落屋顶的噼噼啪啪声音吵醒。睁开眼,外面雨下的很大,满院子水雾。姜冬愣愣看着窗外的雨,道:“杏花——”
杏花却没有回应,不知道跑哪去了。姜冬空坐了一会,忽然听雨中好像有铁石撞击的声音,吓得一惊,从枕下出饮泉剑,握在手中。
侧耳倾听,院中的确有打斗的声音,听兵撞击声,好像有很多人。心思急转,看来出宫的消息已泄出去。
以前在这小院中居住时,遇到过不止一次的暗杀,可是每次都被暗中的护卫拦截下来,并没有惊动过,也只是事后才得知有过一波要人想杀。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隐隐觉有些棘手。自己现在这样,是肯定跑不了的。如果护卫敌不过,可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房门猛然被撞开,有两个人浑是水,滚屋缠斗在一起。姜冬凝神一看,是杏花和一个蒙面男人。
杏花上全是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小丫头咬一缕头发,右手握着大刀,左手却无力地垂着。
蒙面男人对杏花出一个大拇指,声气道:“好气的小妮子,待会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杏花勉强支撑,双在微微发颤,腰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流不止。
姜冬艰难走下床,直视那刺客的眼睛,“是皇后派你来的?”
刺客道:“你死到临头,却并无惧意,看来镇国长公主也不算是空有虚名。”
杏花将长刀驻在地面上,双手叠放在刀把才能支撑着不倒地。姜冬上前将护在后,问那刺客:“皇后出了多银子要买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