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臣无奈地看着蛮不讲理的姜冬,解释道:“这是红罂粟药刺时留下来的印子。”
姜冬皱眉问:“红罂粟?不是大·麻吗?”
“我静脉断尽,以红罂粟刺眉心,会缓解疼痛。”
姜冬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知道过程一定是惊险难熬,喃喃问:“陆先生说你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你被先生打那样,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修臣道:“寒司散之毒,已深我骨髓。你我……有了夫妻之实,虽给我渡了几分生机,但并无回天之力。先生打断我的筋脉,却无意间将那寒司散之毒完全散了出来。正所谓不破不立。”
姜冬红了脸,低头道:“谁跟你有夫妻之实啊……你这说的也忒酸了,一子迂腐书生气,不就是打了几炮嘛……”
宋修臣见如此涩,与平常不同,忍不住心神漾,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问:“什么打了几炮?”
姜冬哼了一声,“先生不是要烧了你去祭奠亡国孤魂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宋修臣顿了顿,收敛心神,说道:“是芭蕉苑的子,从先生手中救下我。”
姜冬“哦”了一声,酸溜溜道:“多亏了你的那些红知己。”
宋修臣轻声道:“芭蕉苑的子拼死救下我,死了一大半。”
姜冬不再说话了,依靠在宋修臣的怀中,喃喃道:“我也愿意为你去死。”
宋修臣住的下,沉声道:“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立刻……”
“立刻怎么样?”姜冬皱眉,“立刻休了我吗?你又没娶我!”
宋修臣愣了一下,姜冬愤然道:“你自己一个人死了干净,有没有想过我活的有多艰难,你要是真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轿子外面,山鬼咳嗽了一声,“公子,有大队骑兵即将赶至,为首是陈平湖。”
宋修臣对姜冬道:“你先在这轿子里睡一会,我出去一下。”
姜冬摇头:“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陈平湖带来的一定是锐重骑,你打不过的。”
“我没想跟他打架。”
“但是他想和你打,我不准你去!我去和他说。”
宋修臣沉下脸道:“你这样护着我,让我很有吃软饭的嫌疑。”
“那就吃软饭好了!”姜冬说着就要起出,被宋修臣拉住,他无奈道:“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走出轿子,山鬼看见宋修臣和姜冬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复杂。姜冬想了想,说道:“前些日子,是我对你无礼,希山鬼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山鬼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远,马蹄声踏着泥地,震耳聋。宋修臣轻声道:“看来是来了不骑兵,这片芦苇今夜遭劫。”
他走出芦苇集的草丛,姜冬跟着他,眼前开阔了几分。很快,就看见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水一般涌过来,为首的一人,黑白马,陈平湖。
姜冬转头问:“你打不打的过?”
宋修臣摇头:“自然是不能。”
姜冬又问:“那能不能逃走?”
“也难。”
姜冬看着坐在马背上、手握扶龙长锏的陈平湖,道:“陈大人,不管是潼川还是羡阳,我都不要。我夫君没死,你放了我们二人吧。”
陈平湖居高临下,眼神凉薄,“臣,恭请镇国长公主回宫。”
姜冬摇头:“我不回去了。”
陈平湖轻声道:“你的儿在宫中嗷嗷待哺,你是打算不要了吗?”
姜冬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你……你拿孩子要挟我,陈平湖,你……”
陈平湖冷声道:“恭请镇国长公主回宫。”
姜冬急急向宋修臣,宋修臣轻声道:“你先回去,别的事给我。”
姜冬摇头,好不容易再见到宋修臣,让现在什么都不管,怎么可能!再也不想宋修臣陷险境。
陈平湖道:“天亮之前,你若不能回去,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