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连忙将荷包收了起来,见宋修臣一袭月白文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从外面走进来。
山鬼张想说话,被杏花连推带拽地拖了出去。姜冬起问宋修臣:“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晚?”
还没走到宋修臣的边,就闻到一淡淡的酒气,了鼻子,“喝酒了?”
宋修臣道:“文渊阁的应酬。”这话说的极其敷衍,姜冬知道宋修臣是从不应酬文渊阁宴席的。
他在文渊阁是绝对的大佬,本就不用应酬什么。但见宋修臣不想说,也就不问了,自从那日宋修臣说出“唯你一人”的话后,姜冬就莫名地相信他。
就算宋修臣不是跟文渊阁应酬,而是在和别的什么人喝酒,姜冬打心眼里相信,他不会去逛什么烟花之地的。
倒了一碗清茶,递给宋修臣,“喝了多酒?快喝点茶水。”
宋修臣就着手中将那茶水喝了一口,道:“并没有喝多,不必担心。”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有些虚浮。
姜冬忙帮他宽去外衫,“我让膳房送点清淡的粥你喝些。”
宋修臣笑道:“你无缘无故如此体贴,我有点不住。”
姜冬睨了他一眼,“我对你好,你还不住了,真是……”
宋修臣搂住道:“随便膳房送什么吧,今天不饿,我也不想吃了。”
他这么搂住姜冬,姜冬的额头贴在他下上,觉有点微烫,手了一下,诧异道:“你是喝了多酒啊?怎么脸都是烫的。”
宋修臣道:“遇上一位故人,所以多饮了几杯。”
姜冬又将杯中的茶水喂了他两口,“什么故人啊?这么高兴。”
宋修臣下抵着额头,闭着眼睛假寐,不说话了。
姜冬看他十分倦怠,忙令杏花送了水,亲自给他洗干净,扶在床上躺下。
坐在床边,看着宋修臣微微发愣。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了,二十八岁的生辰,眼前这个男人也快奔三了。
三年前初见他时,他一袭青衫何其风雅!奉旨填词宋修臣,眠花卧柳白郎。日子过得真是快啊。虽然他的容貌较之初见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但姜冬还是有些淡淡的愁绪从心中飘散出来。
如今看来,与宋修臣是圆满了吗?姜冬向窗外,上玄月,清冷幽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陈平湖还在人世,华衍也没有死,潘瀞在东吴如愿以偿当了皇帝。
如果,众人都圆满,那该多好啊。不用现在和宋修臣在一起的时候,心中还会生出难以平息的不安。
宋修臣忽然一把攥住了姜冬,哑声道:“娘,儿子没有完您的遗愿,儿子无法为淡泊良善之人,如今世人皆骂我白乱世,真是不孝。”
姜冬心中一,宋修臣双眉锁,似乎陷梦魇。忍不住轻声道:“在我心中,你是全天下最淡泊良善的人。宋修臣,你不要这么大的压力啊,白乱世,又不是你的本意。”
宋修臣自嘲一笑,轻声道:“非我本心,却是我一手造就,我……难辞其咎。”
姜冬手轻轻地了宋修臣的眉心,伏在他的上,心中无尽的爱慕与酸涩,声道:“你难辞其咎,你要匡扶乱世,我陪你就是了,我一直陪着你。”
宋修臣手按在的背上,眉心的郁结缓缓舒展开,他又道:“阿冬,天下人都不信我也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你不能消失,绝对不能。”
宋修臣平日的声音都是温和从容的,此时醉梦之中,却带着点委屈和霸道。姜冬微觉新奇,又颇动,仔细回想起来,这好像是宋修臣第一次在面前醉酒。
声道:“我怎么会消失呢?我已给你生了一对儿,我还能跑到哪去呀?”
……
第二天,姜冬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宋修臣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在那着太阳。
杏花从外面端了清茶进来,对宋修臣道:“公子喝些清茶,今天就别去文渊阁了吧。”说着还对姜冬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