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去了陈平湖府上,从前府门。披着一件簇新的青绡金边大氅,抱着铜胎掐丝海棠暖炉,薄涂胭脂,梳了一个未出阁子才会梳的随云髻。
陈平湖从堂出来看见的发型时,整个脸瞬间了下来。
姜冬也不在意陈平湖的喜怒,对站在陈大人旁的温婉公主盈盈施了一礼,微笑道:“姜冬见过公主殿下。”
华阳公主上前握住姜冬的手,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见外,咱们都是一家人。”
姜冬笑而不语,在这位公主殿下的面前,还不想太让陈平湖没脸。华阳公主将姜冬拉在旁坐下,笑道:“难为姐姐顶着寒风过来,快坐下先喝些热茶。”
姜冬接过亲自斟下的茶水,却不饮用,语气轻淡道:“前些日子民生了场病,大夫嘱咐喝茶水,医嘱不敢不听,民还想多活两年,公主殿下莫要怪罪。”
公主闻言,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既然大夫嘱咐过,自然是要听大夫的。姐姐一人住在外面,生了病我竟不知,是我倏忽了。”
回头对陈平湖声道:“夫君,不如择个吉日将姐姐接进府中,总是在外面也不是事。”
自打姜冬进门,陈平湖的眼神便落在姜冬上,他道:“几日不见,你清瘦许多。”竟将华阳公主的话置之不理。
华阳公主对此并不以为意,反而温一笑,“夫君如此惦念姐姐,更该尽早将姐姐接府中了。”
姜冬微笑摇了摇头,反手握住华阳公主的荑小手,“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小子自长在乡野之地,是个不懂规矩的村妇。一来害怕乱了规矩,二来也是实在住不惯这大宅院。实不相瞒,小子在这宅院中只怕要迷路呢!”
华阳公主抿一笑:“迷路倒不至于,你若进了皇宫,岂非好几日出不来了?”
姜冬听虽是打趣的语气,神之中却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得意,当即微笑道:“是啊,我忘了。公主出自皇宫大,自然见惯了富丽堂皇的景。听说公主殿下还有自己的府邸?”
华阳公主看了陈平湖一眼,眼中漾着幸福笑意,“我虽是公主,却也知道嫁夫随夫的道理。夫君在此居住,每天上朝方便一些。我便也住在这府宅了。”
姜冬微笑不语,暗忖这位公主还知道嫁随嫁狗随狗的道理。
陈平湖看的眼神,便知心中在想什么,他哼了一声,道:“不以为愧,反倒腹诽?”
姜冬不咸不淡道:“小子岂敢腹诽,只是由衷地到高兴。”
“你高兴什么?”
“公主殿下与大人琴瑟和鸣,莫不静好。不止小子该高兴,更该普天同庆。”
陈平湖看着姜冬的脸,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无懈可击。可他总觉的那笑意中包含了浓浓的讽刺。他本来心不错,此时却像是如鲠在,恨不得将这子按在床上欺负到求饶为止。
华阳公主见陈平湖脸难看,连忙对姜冬笑道:“姐姐这话,妹妹听着有些酸意呢!这几日大人忙了些,所以将姐姐的事暂且搁置下。明日我来安排吧,打扫出一宅院,亲自请姐姐过府。”
姜冬正道:“民自从了这座太安城,一向得陈大人教导,要恭敬知礼。您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千万别在民面前以‘妹妹’自称。民委实惶恐。”
华阳公主闻言皱了皱眉,楚楚道:“姐姐就这般容不得我吗?”
回头看向陈平湖,了万般委屈似的,临花照水,软无辜。
陈平湖将华阳公主揽怀中,声安抚道:“这子一向不识抬举,不必介怀。既然不愿府,便让在外住着吧!”
姜冬角含笑,对陈平湖点了点头:“多谢大人体谅。”
华阳公主了面上的泪珠,勉强对姜冬笑道:“姐姐一时不肯原谅我也是有的。推己及人,若是我被人抢了夫婿,也必难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