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空间仄,姜冬顶不住陈平湖由而发的强大气场,尴尬笑道:“大人您这么有钱,也不换个敞亮点的车轿,这以后跟公主殿下出门游玩,怕是坐不下呢。”
陈平湖闻言问:“你这是在吃醋?”
姜冬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
陈平湖淡淡道:“出去买春联,怎么还领了头畜牲回来?”
“大人有所不知,民家里统共就三个人。我、夏夏还有厨娘,未免太冷清了些,没个生气。民就寻思着买头驴子回来,闷时也能逗逗乐。”
的服外面是锦缎的白绒披风,里面是青绿碎花袄,衬得肤雪白,再配上楚楚动人的淡妆、低眉顺眼的表,自有一种婉约清,令人心动。
陈平湖咙微滚了几下,道:“波斯使臣送来两只白猫,公主留了一只,另一只便由你养着吧。”
姜冬忙摇头:“回大人,这万万不可。”
“为何?”
“民体弱又没气质,向来捧白猫的都是丰子,才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而且猫咪高冷,民不喜欢凉薄之人,更不喜欢凉薄的宠。”
陈平湖冷哼了一声,从手中拿过那张红宣纸,打开看到“春和景明”等十六字,他点评道:“是好句,只是这样的句子用在春联上,不合时宜。”
姜冬笑嘻嘻附和:“的确不合时宜,民才疏学浅,也忘了是在那部戏本上看到的此句,十分喜欢,所以才让人写下的。”
陈平湖将宣纸收起,淡淡道:“你看的不过都是些荒诞戏本,摘录其中的句子贴在门上,何体统?本自会命人送合宜的联对红灯桃符,你去吧。”
姜冬虽然被扣了春联有点不爽,不过听到陈平湖这次这么轻易饶了,如释重负,老老实实退出了车厢,跳下车时还激动得差点崴到了脚。
还没来得及窃喜,就看见那头倔驴还就杵在道前,不管车夫和夏夏怎么驱干,都不让路。就在姜冬无计可施的时候,陈平湖掀起车帘子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从车厢走下马车。
也不等姜冬低声下气赔不是,他就徒步从驴子侧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姜冬惊呆了,陈大人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好?等陈平湖的影彻底消失在巷,拍了拍驴子的脑袋,羡慕道:“你今天没炖驴,运气不错。。。”
车夫将陈平湖的车轿倒了回去,那驴子见前面没有路障,踢了踢前蹄,摇着尾向空巷里继续走了。
姜冬咋舌,对旁边的夏夏说:“看见没?这就狭路相逢勇者胜。”
夏夏呆了半天,才说:“陈大人的车轿居然给一头驴让路,它也太……”
姜冬补充:“太有排面了!”
回到小院,看见门前站着两个丫鬟,姜冬咦了一声,牵着驴走进院子,便看见华阳公主坐在堂屋里头,满绮罗,珠翠环佩。
华阳公主见到姜冬,扶着丫鬟从房中走出,笑道:“姐姐这是去哪了,怎么牵了头驴子回来?”
姜冬将驴缰绳递给夏夏,对华阳公主笑道:“民十分思念以前在村里的日子,做人嘛,总不能忘本,这不牵了头驴子回来,闲时聊以藉。”
华阳公主闻言诚恳道:“姐姐在村中照顾婆婆五年,本宫每每念及此,都对姐姐激不尽。”
姜冬拍了拍手走到堂屋廊檐下,华阳公主看着姜冬的白绒斗篷,赞道:“这白斗篷衬得姐姐好!里面的青绿碎花袄婉约轻淡,又有俏皮之,本宫还从未穿过这样的服。妹妹这是那个铺子里买的布料?”
姜冬道:“只不过在铺子里随意买的。”
华阳公主听了诧异,“铺子的裳不知是哪个糙绣娘做的,不干不净的,姐姐以后还是别在铺子里买。可以将布料送到织造局,那里的绣娘都是极好的。”
姜冬笑了笑,“据我所知,织造局专供宦家室,民可没那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