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臣义正言辞道:“没瞒着!”
采秀娘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这么不信!既知道你来,怎么不一起来看我?难道将我这个嬷嬷忘到爪洼国去!好歹我也是半个娘家人。”
宋修臣微微一笑,想起当年姜冬在繁花的形,真是概万千。那时候,东厢,又怕死又贪财。
“城北有一个胭脂铺子,去那儿了!”
采秀娘挑了挑眉,“去沁芬了?”
宋修臣点头,“是,听说沁芬刚生个大胖小子,去道喜。”
采秀娘笑了笑,“沁芬那丫头,原也是个有福气的,虽说嫁的不是权贵,相公却对极好,整个繁花的子,就数有福气。”
宋修臣问:“就数吗?”
采秀娘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想说还有东厢吧?”
宋修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远,他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会归隐林泉,若是市井,还一个清净。”
采秀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宋修臣的对面坐下,拿起他手中的茶盏,为他倒了一杯水。
“这个天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手?”
宋修臣举起茶盅,吹了吹茶水雾气,语气平静:“等哥十五岁后。”
采秀娘点点头,“哥十五岁,还有两年。”
宋修臣道:“当我的皇后,总比当什么镇国公主要安全。”
采秀娘不置可否,问:“青瓷娘,还在潼川?”
宋修臣的眸微微黯淡了几分,他轻声道:“当年青瓷娘为我召集愁岭旧部,虽然不是我的授意,却也着实是为了我。我没有想好和无名的去路,回潼川的时候,总要问问阿冬。”
采秀娘道:“要我说,东厢那丫头,是个刀子豆腐心,你问,一定念着当年在愁岭青瓷娘救之,不想追究昆仑山的事。”
宋修臣看向窗外,拿起容易,放下却难,他的阿冬有一样好,就是不爱记仇。虽然小仇小怨常常念叨,但大事上却不愿意折磨自己。
采秀娘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叹道:“东厢离开的那几年,你为了死过多回?不知道,我却知道,日后若真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去劝,不信劝不回来。”
宋修臣哈哈一笑,看向采秀娘,“你这娘家人,怎么向着我说话?”
采秀娘愣了一下,随即叹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宋修臣微笑问:“您看着长大的?我记得我十五岁前,您就见过我一面吧?”
“那……那是老娘在暗中看着你!”
宋修臣点点头,无奈笑道:“行吧。不过,阿冬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就算有,我自己劝解就是,软磨泡,不信回转不来,何必麻烦嬷嬷你?”
说完,他看着外面落在门扇上的一个影子,角的笑意更浓了。
采秀娘没好气道:“你说你,好歹也是名动天下的人,为了哄媳妇开心,伏低做小多回了?我都替你臊的慌!”
宋修臣叹道:“可不是,都怪我家阿冬,脾气坏,事还多。不哄不行,日子过不下去啊。”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姜冬从外边走了进来,斜着眼道:“说谁坏话呢!”
宋修臣像是才发现,连忙正襟危坐,“阿冬,你怎么来了,不是去看沁芬了吗?”
姜冬瞪了他一眼,“我看完了,不能来吗?任由你在这里说我坏话啊?”
宋修臣忙道:“不敢,不敢。”
采秀娘在旁边睨着这两个人,阳怪气地道:“要不然你们聊,我先走了。”
姜冬忙上前抱住采秀娘,笑眯眯地道:“嬷嬷,人家就是来看你的,你走什么啊?”
采秀娘推道:“别像个黏虫似的粘着老娘!”
姜冬笑嘻嘻地道:“不行,就得粘着你。”
采秀娘脸上嫌弃,却手在姜冬的头发上撸了好几下,活像是给小动顺!
“瞧你这样,像是两个孩子的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