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富贵泼天的世家出,谁敢违背陛下一丝一毫?
就是做礼部侍郎的陈家、礼部中郎令地陶家,也还不是说败就败了。
那医拦着顾文君,没完陛下的吩咐,就不愿让走。
对一个大夫,不能打不能骂,反而真的没辙。
顾文君向前看去,萧允煜已往前走出去一段距离,边左右后侧,都随行着几个人,可挡风般地看顾,一路护送。
他毕竟是天子,不可能久留宫外。
虽然萧允煜在外罩了一件金赤璎螭大袍,可里面还是一件五爪金龙长衫,一定是匆匆出宫的。
既然带回了顾文君,萧允煜当然也是要赶回去。
要不是他们在船上惹怨,萧允煜也不会率先一步走人。
顾文君往前去,就看见不远,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静静立在岸上,只等着客人上车,车夫便会挥鞭起行。
看那车厢,表面漆黑暗沉并没有任何华丽堂皇的装饰,就连车窗帘子用的也是最为常见廉价的棉纱。
可细细打量就知道其中古怪。
车厢用的是深楠木,正是因为年份久远木质正宗才会暗黑如墨,最为坚实厚重,抵挡得住飞箭暗来袭。而那棉纱都是心织出建间隔有序的孔,能够过滤一些特质的迷香毒气,保护车上人的安全。
牵头的马高大矫健,皮油水亮,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骏神飞扬。那马只是尥蹶子打了一个响鸣,听嘹亮声音也知道养得气势如虹,状态极佳。
更不要说,手执马鞭等候吩咐的车夫了,穿麻短褐头戴斗笠,一声不响地坐在车前,仿佛平平无奇。
但是顾文君越过人群打量,就能发现他的手臂弯起,一只弯曲向外,一只搭在马背上,本没有放松,随时都准备暴起。
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从那不自然鼓起的靴子里出刀来,夺人命。
他伪装得很好,然而还是瞒不过顾文君这个拿易容骗术当看家本事之一的间谍。何况早就见过这位“车夫”的,当然不会被轻易骗过去。
顾文君已认出来了,眼睛一亮,就有了借口。
对拦着的医轻微一笑:“反正我是要一起回去的,带时候再来为我仔细看。”
“等等,这位小公子!”医急了。
但顾文君只是指了前方:“那在喊我呐,我得走了!”
听到是有人喊顾文君过去,医先为主便以为是说陛下,那他哪里再敢拦,只能放顾文君越过去。
顾文君连雪燕的人形扶手都撇下了,走上前些靠近萧允煜,“陛下,我都说了我可以为自己看伤治病,你怎么还把我扔给其他大夫呢。”
那些警惕的暗卫们见是顾文君,都不敢拦,任由接近陛下。唯独萧允煜见避开自己安排的医,沉了眸,不做理睬地向前走去。
也有暗卫心中低估:“这顾文君的胆子真是够大的,几次三番不给陛下面子。那医是陛下提前派人赶回京城出来候着的,顾文君却又拒绝了,这不是找死么!”
“就是仗着陛下恩宠他,顾文君也太任妄为了,迟早消耗完陛下的耐心。”
“陛下在船上就已隐隐动怒,顾文君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这次陛下恐怕真的要忍无可忍了。”
他们都是各个忠心陛下的,都知道顾文君对陛下的不同,所以才记住了顾文君这个人。
虽然震惊陛下对这个顾文君上心,但私下并没有多人看好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纷纷觉得顾文君离倒霉不远。
他们猜的不错。
要是顾文君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追上去,又一次违背萧允煜的想法,那真的要势如累卵,堆叠烦躁直至失去萧允煜的耐心了。
但偏偏认出了那个打扮平庸的“车夫”,所以才敢这么无畏地触萧允煜的眉头。
“大人,那是不是秦川来接应你?”在外面,顾文君便‘大人’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