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如要穿过荆棘的蝼蚁。
可是顾文君却本没有在意这点曲,谁也不看,垂眸看着地面,把自己融进剩下的宫人群里。
无人阻拦,不一会儿洗碧就被送了下去。
刘喜这边看了看一言不发犹自孤傲的陛下,那厢瞧了瞧安静沉默的顾文君,一时犯了难,只好强行提了神,小心道:“陛下,洗碧姑娘已回去了,但是季贵妃这边……”
任是谁看了季贵妃现在的模样都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此时季贵妃已发髻散乱,妆容全花,致华的宫也乱了一地,昏迷过去两眼却还未合拢,整张脸惨白,尽显丑态。
为季贵妃撑眼施刑的宫人还不敢扶,放任季贵妃倒在地上,显得更加狼狈。
萧允煜冷冷地扫过一眼,直接甩了袖子,“既然季贵妃体有恙,那就回宫安歇吧,这次罚过了,之前罚的还没有完,这段时日就静守宫殿,乖乖抄佛吧。还有,为了季贵妃的心安宁,以后宫殿里也不要再接见外人了!”
陛下态度冷漠,即便看着季贵妃现在的惨状,也没有丝毫心软,一句话就判了季贵妃未来的苦日子。
而且不仅不把季贵妃送去太医院看体,竟然连请医过来看一下病都不允许!
谁让季贵妃挑了闭思过的,召见那个洗碧过来罚,结果这次,陛下直接一口气把见外人的机会全给了。
这下进出不得,本就是坐牢,不止看病吃药麻烦,就是想找点乐子都不行,简直比闹过“刺客”的慈宁宫里太后的境还要糟糕。
毕竟“太后”,还是能见到陛下,也能传见医呢。
虽然萧允煜没有收回贵妃的封号,却也在暗地里无形撤去了贵妃的权利。
连外面的人都见不到,季贵妃还算什么六宫之主,算哪门子的贵妃娘娘?
一时之间,季贵妃宫里的太监宫们,全都面惶惶不安,不知道陛下到底对贵妃是什么态度。
可他们也不敢求,更不愿意求。
毕竟所有人都亲眼见到,季贵妃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边的大宫卖了,让那大宫被活活打死,让全宫殿上下的人都心寒不已,这之后,还有谁敢再为季贵妃卖命。
于是个个都乖觉地闭着,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先有动作。任凭地上一没气了的尸僵躺着,满污,一个昏迷不醒的子盘旋倒地,上下污浊。
乍眼看过去,还以为两个的都绝了气,一时分不清谁是份卑微的宫,谁是地位崇高的贵妃。
直到刘喜挥着拂尘,催促了一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季贵妃扶回去!”
这下,那些一动也不敢动,像是被点了道的宫人们才动起来,慌慌张张地把季贵妃扶起来,拖回宫殿里。
刘喜递了个眼神,往旁边的那尸体上看去,不需要发话,便有警觉的宫人一人一边地抬起那凉的死尸,飞快地拉下去,不再继续脏贵人们的眼睛。
一切料理完,刘喜才对萧允煜讨好一笑,斟酌语气:“陛下,都安排妥当了,这一下午理奏折也累了,要不就不回书房了,直接启程回宫里?明日还有早朝呢。”
萧允煜仍然摆着一张冷凝的脸,负手着夜,今夜月暗星稀,本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陛下不说话,刘喜也不觉得气馁,转头又对顾文君笑笑:“顾公子,你今天也忙了一天,听说你还没睡多久又被起来,真是累了,也尽快回去吧。”
刘喜是陛下边深得信赖的大太监,他的话,陛下可以不理会,顾文君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忙施礼,道:“谢谢大人关心,不过我没事——”
刘喜忙打断,甩着拂尘摆手,“我一个阉人,可使不得大人,顾公子喊我一声小喜子也就罢了。”
他腆着一张无须白净的老脸,完全不介意在顾文君面前拉低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