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旋出了门,就见到门口两边各自立着一道垂头丧气的影,浑僵直。
左边立着浣墨,垂着螓首,看不清脸上的神。但观两手合拢收在前,肩膀微就知道其面容下必定愁眉苦脸。
而另一边,自然伫着的是刘喜,他虽然没有低头但也是两并立腰腹偏弯,一看就是心虚有愧的姿态。
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便被这两尊门神的一脸苦相弄得心沉重。
之前顾文君还怀疑,他们是不是和陛下一起联合起来骗。
现在却改变了想法,觉得浣墨和刘喜只不过是与一样,对陛下的体状况忧心忡忡罢了。
顾文君心急,直接就问刘喜:“你不是派人去请李太医了吗,李栋升人呢?什么能到?”
虽然李栋升是民间出的大夫,医术与太医院里其他医相比有不短,可他毕竟也是唯二知道萧允煜病的人,当初在庆禾县,便是顾文君开方子,他煎药,合力把陛下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所以这解药之事,顾文君只能找他商量。
“啊?”
然而看到顾文君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出来,浣墨和刘喜两人齐齐怔忪,皆是不知所措。
陛下竟然没有火冒三丈,大发震怒吗?
他们二人都已做好了被进去,施加刑罚的准备,结果就听顾文君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陛下现在依然还昏沉着,更需要妥帖的照顾!”
顾文君皱眉抿,大有恨铁不钢的意思。势人,也顾不得份尊卑,直接僭越地吩咐下去:“浣墨,你快去打一盆水来,给陛下拭去去那残余的香气,刘公公,麻烦你拿些纸笔,我要开药方,还请备好药材。”
两人越听越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刘喜,原本小如米粒的眼珠子竟然也瞪了黄豆大小,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文君,半晌无言。
陛下竟然没发火!
他们已明白过来了,合着浣墨骗顾文君说“陛下昏迷不醒来”,陛下还真就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装晕!
为了什么?
难不就是为了骗一下顾文君吗?
刘喜实在不解。
但是困不妨碍刘喜乖乖按照顾文君的话去做,他心里门清,顾文君医术一绝,以前就是把陷危境的陛下救了下来,他怀疑顾文君的品也不会质疑的诊断。
也许陛下是在装昏,可是这体里子也确实出了状况。
顾文君简单解释:“那迷香的副作用还好解决,只是陛下|体的金蚕蛊就棘手了。”
这下,刘喜和浣墨全都如临大敌,神转瞬一肃,纷纷动了起来。
刘喜连忙人去准备顾文君说的东西,还好他之前撒谎骗顾文君进去的时候,担心陛下体,还是真的派人太医院请医了,否则又要耽误不时间。
浣墨也立刻跑了出去,要来一桶干净的井水,小心加盐之后,才提桶进去。
屋子里,萧允煜又像之前那样阖着双眼,闭,躺在榻上不动了。浣墨见了心里不由地一慌,该不会是陛下第二次昏过去了吧?
“哗啦。”浣墨急急拿出一叠新的丝帕,浸水里泡了一会儿再拿出来,拧到半干,便摊开来想为陛下拭。
然而浣墨的手才到空中,那蘸湿的丝帕还未贴到萧允煜的脸颊,萧允煜便抬手攥住了浣墨的手腕,毫不怜惜地一甩,抗拒贴大宫的触。
这番动作下来,萧允煜仍然双目闭合,看也不想看浣墨一眼,甚至连眉稍都没有动过一下。
但是浣墨不仅不觉得失落反而一喜,“陛下,你没事吧?”
明明亲眼见着陛下刚才一脸煞气地走进来,现在却闭眸不语地横卧榻上,浣墨看了,当然担忧。
还好,陛下真的是在装晕。
浣墨压在心上头的石头一松,眼珠一转,也就知道之后应该怎么做了。
现在浣墨也是负着守宫不力的罪,正要将功赎罪。
所以等顾文君再进来时,浣墨便将手里的半湿丝帕双手奉上,递给了顾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