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刘喜还能够镇定,因为他知道陛下的“昏迷不醒”是装的呀!
可是他两眼看着顾文君锁眉头,耳朵又听着顾文君和李栋升商讨陛下病,没想到问题都这么严重了,那还能拖着么?
当然不行啊!
所以刘喜飞快备上纸和笔,催促着顾文君走到案边。
桌上已磨好了墨,只等撰写。顾文君站立着,思索一会儿便提笔蘸墨,白纸上写下改良后的方子。
顾文君还无法把握陛下现在的状况,所以不敢开过于大补的中和药,所以去掉了李栋升说的几味药,又加紫苏、葛来升散表邪,用枳壳,桔梗宽理气,疏通虚象。
最后一笔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落笔,新出的方子就被刘喜一把抢也似的了出来,拿去抓药煎熬。
这让顾文君没好气地斜了刘喜一眼。
陛下遭了这一通罪,刘喜算是最大的罪人,哪怕顾文君被陛下欺负惨了,也不能责怪陛下,谁让陛下着了道,理智失控。
怪不了陛下,也只能恼着刘喜了。
刘喜也心里门清自己难逃活罪,所以更加卖力地为陛下跑上跑下,满汗淋漓。
他一溜烟,就奔了出去,不放心要亲自看着其他人煎药。
顾文君没有住刘喜,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和李栋升商量:“要是那毒真的没有解药,那我们只能自己拆分那蛊毒的药,一味毒一味毒地解了。”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那金蚕蛊十二种毒虫九样毒药环环相扣,毒理相克,不是拆开来解毒就能祛除的。
李栋升揪着自己的胡须,长吁一口气:“要是那传闻中的神医谷向天谷在就好了,传言那谷大夫医术湛绝妙,无一不通,深谙阳五行之道。有他出手,也许陛下|体的蛊毒就能解除。”
他就出自江东的庆禾县,当然听过不有关谷向天的事迹。
虽说这里面一定有夸大的分,但也可见谷向天的厉害。
倘若谷向天没有一点真本事,凭他行踪缥缈鲜面的出现率,也传不出那么大的名气。
但是这个谷向天的脾气却不好相与,若不是病患本人亲自来,他只当对方心不诚,绝不会出手。要是那病理寻常无聊,谷向天也不会管对方死活。
反正神难测,不可捉。
顾文君听着心里一凝,“又是谷向天!”
所有人都在找这位神医,陛下不惜亲自犯险出宫,就是为了找到谷向天,解治这金蚕蛊毒;敬王趁着太后之事南下江东,也是为了医治脚。
近几年,只有江东传出过谷向天的踪迹,所以他们全都去了江东。
而这么多不死心的求医患者之中,唯一见过谷向天的,却是从来也没有找过神医的顾文君!
那日在船上,中剑晕倒,那个救下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他就是谷向天,还是娘亲的故人。
最离奇的,还是谷向天那张脸,长得和那生父顾长礼,极为肖似!
顾文君一直不提,但也从来没有忘记。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娘会和这样的神人扯上关系,偏偏谷向天的相貌神似顾长礼,让无法不多想。
李栋升的话提醒了,顾文君放下那些复杂关系的疑点,忍不住想,“谷向天认识我,无论如何他都出手救了我,应该是对我有所看重,要是我能找到他,求他帮我治好陛下,他会不会看在我娘的份上答应?”
但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找到谷向天?何况谷向天在江东,陛下在京城,怎么说服他进宫也是个难题。
顾文君被这话头一牵走,思绪乱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就见到浣墨的影快步跑了出来,那张清丽秀的脸上满是惊喜,演得极为真,“顾公子,陛下醒了!”
“什么?”
顾文君顿时振作起来,扔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快步往屋里走,李栋升见状也跟在后面,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