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先是不敢置信,随后便生了恼意。
在前世可是个两面三刀的间谍,什么谎话没有撒过,什么骗局没有见过。顾文君牙尖利,能言善道。
向来只有弄虚作假骗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其他人耍过!
也就是关心则乱,真的把萧允煜放在心上,所以萧允煜一昏过去醒不来,顾文君竟也忽略了不对,满心全念地为萧允煜想解毒的法子。
细想来,陛下可是头一回装晕。
不止一地方馅了。
打一开始就有问题。
浣墨把顾文君领过来的时候,陛下躺在里面,刘喜却不好好守着陛下,倒是在门口立杆子,能有什么用?
奇怪的还有浣墨,陛下都晕厥了,况如此危急,第一件事却不是听顾文君的话,赶为陛下,反而百般推脱,一定要顾文君来。
最大的破绽就是萧允煜自己!
他倒聪明,知道顾文君擅长医术,一诊脉就会泄,所以干脆用力控制气息,制造出了气若游丝的假象。
但是萧允煜无法改变脉搏,所以才会被顾文君诊出“命司虚弱,脉搏沉稳”的怪象,还以为是金蚕蛊影响下才会有的离奇病症,正因为自己破解不了而焦头烂额。
谁知道是萧允煜骗!
顾文君之所以察觉不对。
就是浣墨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也不知道是谁教浣墨这么说的,竟还一个劲儿地夸大病况,说什么,“陛下刚才还咳嗽了、子发颤。”
岂有此理!
简直把当了医术半通的江湖郎中。
要真有那些病症,萧允煜早该表现出来了,顾文君也早就应该诊出来了,怎么得到浣墨来马后炮用说道。
也是这时,才把所有的迹象串在一起,醒悟过来。
“是陛下在装昏骗我!”
越想就越气。
因为萧允煜耍赖是装虚弱,往顾文君倒了过来。为了接住陛下,便坐到了榻边,肩头上就搭着萧允煜的脑袋,方便陛下侧靠在上。
顾文君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见萧允煜的侧脸,那高的鼻峰琼立,薄如刀削的抿,丰姿俊秀,神韵出众,难怪让那侍寝的洗碧见了心生欢喜,不惜舍掉一条也要迎而上,甚至差点搭出命都要下药引。
随即顾文君便又想到另一件事,“陛下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记得多,又察觉到了多?”
之前顾文君一个人扶着陛下的时候,力气不够就被萧允煜带着往床上倒,那时就觉得似乎有人暗中支撑了一下,才没有让摔狠。
现在回想,那时陛下大概就已醒了。
那陛下抱住不放,又用强吻住的时候呢,还有把抱到床上然后脱服的时候呢,陛下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被药香控制了?
一边怒上心头,一边又心慌意乱,头皮发麻。
“咳咳。”
萧允煜一手撑着软塌,半倒在顾文君怀里,他担心顾文君子孱弱支不住,所以没有全力靠上去,只是卸了一半力道。有力控制体气力,萧允煜偏还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让顾文君听得直冒火气。
原本,都已把那些事掀过去了不愿再回想,如今顾文君全都记起来了,给陛下记了一笔账。
陛下咳得膛发颤,带着顾文君都跟着晃动了一下,心气一起来,顿时压过了惶恐不安,计上心来。
顾文君掩饰面上神放下手,信口胡说:“应该是了体潜伏着的旧毒影响,陛下脉象微弱,气息紊乱,必须多服用些药,好好调养。”
随意改了话头,要把萧允煜中盛阳健的脉象说虚乱。
这话和之前说的有些违和,可偏偏顾文君极擅长伪装,凝眉沉眸一脸严肃,愣是让所有人都没有起疑心。
李栋升还一边点着头,一边称是。
然后顾文君便转头看向李栋升,“李太医,你再去和刘公公说一下,之前的方子里再加上黄芪、苍术、苦参、陈柏和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