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刚刚还在讨论陛下的伤，又随意地徒手砍晕了一个人，浣墨也没有一刻忘记过陛下的命令，倒是让顾文君佩服了。
也许是亲眼见过浣墨发威，顾文君也下意识地觉得浣墨上多了一层与陛下相似的冷酷气势，不大敢反驳。
吞下了原先想的，让浣墨先忙着，和涤桃一起自己回去的打算，点头跟着浣墨出去了。
就连顾文君都弱了一气，涤桃见们出来，就更是像个小媳妇，小步地跟在后面，贴着顾文君的后背。
直到把人送到太医院，浣墨将顾公子迎进住屋，又留下涤桃轻声嘱咐。
“顾公子在这宫里还没有人服侍，既然你运气好被顾公子挑中，你就好好侍候顾公子，我也不会找人换掉你，但也希你自己机灵点，事事以顾公子为先。”
“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可警告你，不要以为顾公子现在无权无势，你就能拿顾公子了！”
浣墨的声音虽然轻，平淡的语气却出一丝可怖的威胁，吓得涤桃一个激灵。
“涤桃不敢！”
“不要用说，做到实！”浣墨警告地看了涤桃一眼，实在是烦了洗碧那个蠢贱的东西，不想再引来第二个了。
哪怕现在的涤桃仍然单纯可爱，但浣墨也还是不放心，要替顾文君狠狠敲打才罢休。
既然顾文君打算在宫中多留几日，这贴的宫肯定是要给顾公子指派一个的。
否则没有人侍奉也不像话。
只是——
心里不安，浣墨暗中犹疑地打量了涤桃好几眼，这丫头被扇了两下凶狠耳，两颊高肿，看不出姿，“只是顾公子长得如此俊出众，真是怕这小宫守不住心门。”
要学洗碧那样，心机接近陛下，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可要是走另一条路子，想要搭上顾公子，那下场只会比洗碧更惨。
浣墨盯着涤桃的眼神越发地冷凝，“注意分寸！不论如何，顾公子现在就是你的主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警醒着点。”
“是，浣墨姑姑，奴婢知道了。”
好不容易，涤桃才瑟瑟发抖地送走了浣墨。
转头进了屋子，就见顾文君倚在窗台边上，涤桃瘪着有几分委屈：“顾公子，浣墨姑姑好生严厉，快把我给吓死了。”
顾文君也觉得有几分惊愕。
本来还在想，浣墨的年纪也不大，相貌秀丽致，姿容出众，只是子冷清了些。这样的个怎么才能掌管养心殿那么大一帮子人，现在顾文君算是见识到了。
浣墨姑姑发起威来，完全和陛下一脉同出。
大概只要是陛下边的人，也都和陛下一样似的，都藏了一分带气的煞。
不然，也就不会是萧允煜从这峥嵘森然的皇权斗争中赢得皇位了。
叹了一口气，稍微解释了几句：“今晚侍寝出了那么大的纰，浣墨难辞其咎，差一点就伤到陛下，不怪浣墨疑神疑鬼。”
涤桃似懂非懂地点头。“奴婢知道了，顾公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失的。”
说着，涤桃便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顾文君的床被，又打来一盆干净的水，供顾文君脸洗手。
涤桃是蠢了点，但伺候的功夫却是被训练到了家，换了地方也是训练有素。能帮一心钦慕的顾公子做事，涤桃心里甚至还满是欢喜，做事都更积极起来。
“顾公子，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歇下吧。我在门边上打个铺子，守着你。”
主子和下人之间，份有别。
涤桃睡在地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怕顾文君有心让涤桃睡到床上，也不行。何况顾文君对外又是个男子，更不能对涤桃有什么亲近之举。
所以只能应着：“嗯，好。”
也许明儿，可以让人搬一张小矮床进来，再隔一道屏风，让涤桃睡矮床上，反正屋子里空间还算大，应该装得下。
顾文君靠在窗台边，垂眸往外去，思绪渐渐飘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