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是一定会回顾家的,却决不是用这样轻慢的方式!
原本就第三次举起手,等着萍姑纠缠上来的时候,又松了劲,放下第三掌。
“这第三下掌,原来是要打你,被我指责后还强词夺理拒不认罪,态度倨傲。”
顾文君当众辩论起来,逻辑清晰口齿伶俐,还带着角的一丝讥讽笑意,“若是萍姑妈妈真的有心,礼早该为我准备好了,而不是等我回来的当日再去街上采买,难不这功夫是要做给码头上的苦力工们看吗!”
破了关键点,说得又直白,连码头上搬货的也都听懂了不哈哈大笑起来,嘲萍姑的不要脸。
“对啊!要备礼早就备了,哪用等到现在啊。那婆子脸皮真厚,明明就是自己去买东西还找那些破借口!”
“大户人家,就会养出这种吃自家米的老耗子,刁得很!”
“什么掌事妈妈,我呸!我刚才就在香客里面呢,就看在给自己涂涂抹抹,对着镜子臭,我才不信是给主子买东西呢!”
等声势扭转到自己这边了,顾文君又一转眼睛,见好就收,适时地转了口风,弱下声音。
“可我现在知道萍姑妈妈的份地位不一般了,便不打这第三下掌。您在顾家十六年,我却是一日也不曾住过的,要是您说了什么,我回去也没是活路的,我不敢!”
天可怜见的。
一个顾家爷竟然对仆妇低声下气!
不论什么原因,都是顾家的儿子,就是放在外面养也不能不管啊!还被家中老仆刁难。
这下何止是王家人看得怒目而视,就是事不关己的热闹看客们也都唏嘘不已。
萍姑却是气得浑发抖,脸边涨红又肿又痛,像是火在烧。可那顾文君说了什么?
顾文君这番话下来,不仅一句道歉都没有,还鬼得很,好像不打第三个掌,就是给了萍姑天大的脸面。
还咬死了口,不回去是怕被告状为难,被顾家关起来折磨。直接把萍姑各条路都堵死了,做什么都不是,干什么都是萍姑的错。
鬼话连篇!
那些人却还都买顾文君的账!
尤其是看到顾家自己这边的下人,竟然也有目同的,萍姑更是火冒三丈,不由大骂:“都是你们不好好侍候文君爷!”
回头教训了一句,萍姑再恶心,也只能咬碎牙把自己滚下台,向顾文君求饶:“文君爷,是萍姑我考虑不周,可你毕竟十六年不在,现在就回来吧,到时候老爷夫人怎么罚我,我都认!”
主子的任务,萍姑不敢不完。
萍姑只是没想到,顾文君这个穷地方养大的泥子,竟然像了似的,比府里雕细琢培养起来的顾瑾爷和顾瑜小姐还要灵毓秀。
是萍姑大意犯了错,认栽!
等到回了顾府里,再好好和这个顾文君斗,有的是法子磋磨!
但顾文君又怎么会给萍姑机会,萍姑想顺势下台,还要顾文君乐不乐意。
“萍姑妈妈你别这样,吓到了我!”
顾文君这时却出一脸惊惶,连连倒退,暗中用力挥开萍姑的手,“你才对我和下人们如此凶恶,转脸就变了,回头向老爷夫人告一状,我还不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我在顾府毫无基的,你才是能做主的,我今日已得罪你,是绝不敢跟你回去的。”
里子外子都让顾文君说完了。
萍姑脸生生又一变,心里越恨,上越是放软:“文君爷,你还要老奴怎么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顾文君是用了大力气的,把萍姑甩得呼痛,自己却演戏向后倒去,被有眼力见的王妈妈上前搀扶住,反而像是被萍姑推倒的。
就是王妈妈不接,雪燕和阿武也一定会护住的,所以顾文君倒得很放心,开了全力悲大叹:“不,萍姑妈妈别再我了!”
“我娘当年也是明正娶嫁进顾家的,还不是被赶了出去,直到死在外面!我现在怎么敢再这么随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