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业儿还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一夕之间像是长大了一般,每日去杨国公府跟着父亲学习武艺,又去军营整合他爹留下的旧部。
当时她便觉得她的夫君死的突然,其中定有蹊跷,可是后来却硬生生被先帝压了下来,只派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和长公主前来悼念。如今想想,朝堂之争太过残酷,但是出生如此,命运该当如此,如何能轻易更改。
“可是母亲,哥哥他若真的被皇上给弃了,那日后咱们将军府……”齐婼听了齐老夫人的话脸上满是忧虑。
“不急,”齐老夫人拍了拍齐婼的手背,眼中几分轻蔑,“现在朝廷里还有更大一只老虎虎视眈眈,这只老虎不除,只怕皇帝不会心安的,到头来还不是需得仰仗着咱们将军府!”
“母亲的意思是,颜王?”齐婼听了齐老夫人的话也瞬间明白了什么,颜王近来野心愈来愈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皇上自然心中不快。
齐老夫人缓缓的捻着佛珠,不再言语。
虽说现在看老夫人面上没有什么,落竹却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
但见落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跪在地上,“母亲,昨日之事,实则是儿媳的过错,儿媳一时兴起换了男装出去不成想遇到将军,发生了些口角,这才成了如今的那些流言蜚语。”
“你说什么?”老夫人没多大反应齐婼倒是惊了一番,“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落竹低垂下头去,若是老夫人真要责备她,让她抄什么《女训》、《女戒》的,她都认了。
之前没想到齐老夫人只是淡淡道,“此事怪不得你。他们有心要做文章,便不是昨日的事也会是其他的事,你们不过是恰好撞到了枪口上就而已。”
他们年轻人贪玩老夫人心里还是理解的,她自己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向来不拘礼数,年轻时做过了不少荒唐事,既然自己尚且如此,如何能强求旁人不犯错呢。
齐婼还是觉得不妥,“可是母亲,此事若不澄清,日后世人岂不是皆当哥哥,是那种人,日后哥哥在军中还有何威严可说?”
“此事……”
落竹抢在老夫人前头开了口,“母亲,若不然,儿媳进宫去跟皇上禀明了情况,虽不能让皇上解除对将军的命令,但终归可以挽回将军在天下人眼中的形象。”
“如此,也好!”老夫人彳亍半刻,也只能点了头,总归皇上信任是一回事,业儿的名声却不能因此毁了。
“不可……”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须臾,众人便见齐业单手背于背后,走了进来。
“我今日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那男子是我的一位故友,此刻你再去跟皇上说这些,岂不是说我今日在朝堂上公然欺瞒君主,犯了欺君的大罪?”齐业缓缓道来。
须臾,齐业又看向还是跪在地上的落竹,“一直跪着做甚,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进了凉气,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