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思虑周到,又因为之前关于萧清猗和连岳齐业大将军先夫人的传言,便让落竹以珠帘蒙面,容貌隐约可见,同时巧妙遮去了面上的疤痕,不至于显眼。又安排了华贵的坐撵,尽显座中人份尊荣。
坐撵在皇城外缓缓停下,云容下马过去将车帘掀开一角,又手扶着落竹缓缓下车。举止之间,分毫没有乡野子的俗,果然是天生的贵,有人不叹。
“清猗参见皇兄陛下,参见皇后娘娘。”由云容牵引着,落竹一步步朝着正满眼期待着的萧青墨走去,面无表的对着帝后行礼。甚至一直都低垂着脑袋,敛着眸子,再加上珠帘,让人本瞧不清样貌。
萧青墨从云容那儿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并不怪罪,有些释然地笑着上前一把扶起落竹的子,“皇妹在外多年了苦了,如今终于回来了,可是让朕好生高兴。”
李元乐是聪明子,也知此番这位十公主是历了大劫难的,同为子又瞧心并不明朗便走去萧青墨旁,笑道,“看样子皇妹定是一路颠簸劳累了,陛下,宫中臣妾已命人安排好了,还是快些带皇妹回宫稍作休整吧。”
说话时李元乐的眸子却始终盯着落竹的脸看,其实也很好奇,方才看段这位公主的确与柏落竹甚是相似,而那张脸……又是怎样的呢?
“如此甚好。”萧青墨点头赞同道,这里人多嘈杂,并不适合叙旧,清猗几番历生死是该好好休整。
李元乐早命宫人将意舒宫上下收拾完整,意舒宫原是先舒贵妃所住的宫殿,后来一场大火被毁,萧青晔在位之时曾有修缮,不过无人居住。萧青墨称帝之后便又重新修缮,陈设摆件皆按照记忆中舒贵妃在时喜好的模样来。既然十公主回宫,住意舒宫也是最好的选择。
回宫之后,萧青墨见落竹仍旧绪低落,也不好再众人眼前问便人先带落竹回意舒宫梳洗。意舒宫的宫人都是在宫中呆的时间长的老人,知道分寸,伺候的也极好。
一番梳洗完天已晚,落竹已换上了一袭宫装,甚是华,头发也被巧手的梳头老嬷嬷梳随云髻,饰以华发冠,端看这就是一个人了。
可是,那张脸上的珠帘,伺候的嬷嬷始终都不敢去,方才有年老的嬷嬷要去替落竹摘下,却被落竹冷声喝止,公主殿下对们说的唯一一句话是那么的冷漠,冷漠到们无人再敢僭越。
“殿下,按照礼法,您此刻许是该去广明宫面见陛下。”一旁站着的掌事嬷嬷小心翼翼斟酌开口,看着落竹冷淡如初的脸不免心中叹气。
明明是回到皇宫做了高贵的公主殿下,权势财富荣华将应有尽有,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好。”
那嬷嬷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劝一劝,没想到落竹这么轻易就应下,一下就笑了,忙出声道,“是,那老奴去替殿下拿一件披风来。”
北丘不比连岳西郢,这时候虽然已是初夏,可夜里还是冷的,出行总要披上一件披风。
嬷嬷见落竹脸上的珠帘本想说这样不敬,可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快步走出大殿去给落竹拿披风来。
“嬷嬷作何称?”
那嬷嬷正给落竹系着披风,就听落竹声音,赶应道,“老奴姓岳。”
落竹点头,“嗯,日后就有劳岳嬷嬷了”
可即便落竹的声音依旧淡漠,岳嬷嬷还是有些宠若惊,忙道着什么是老奴的本分,借此一表忠心。
不过,倒还没等落竹离开意舒宫前去广明宫,萧青墨就已自己过来了,自然,只有他一人。
“参见陛下。”
岳嬷嬷和那些宫人见到圣驾赶恭敬行礼,落竹也随之福了子。
萧青墨照旧前去亲自扶起落竹,却是又屏退了那些宫人,正殿空阔,只剩下那兄妹二人。
“猗儿。”萧青墨先出声打破沉寂,看着沉默如斯的落竹,又想起之前在连岳京城那个生龙活虎竟还想同他谈生意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这两年里,的确发生了很多难以预料的事,还有猗儿的脸,那珠帘之下是怎样的容他不敢去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