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落竹这副模样,杨旬邑就知道落竹定是想歪了,笑着出口宽道,“表弟妹不用担心,祖父不会为难你的。”
被人识破心思,落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跟着杨旬邑一同前去书房。
本来落竹还是试图琢磨老国公唤去的动机,后来实在想不出来倒也索不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便是喽。
到了书房,推门进去时齐业也在里面,老国公坐在案前,齐业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对面,看得出,大家对这位历三代皇帝老者很是敬重。
“孙媳见过外祖父。”落竹敛去眼中探究的目,也毕恭毕敬的向老国公爷行了礼。
“不必多礼,今日你来就是随便聊聊,你也不必拘谨。”老国公语气豪朗,看得出,子骨还是很朗的。
“是。”落竹站起子又走到齐业旁站定,询问似的看向齐业,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显然,齐业好像也不知道。方才外祖父只听泠筠说了几句上午落竹和梁静歆争吵的事儿,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外祖父竟来了兴趣,听完之后就让旬邑表兄去落竹来书房,他也没琢磨明白,外祖父此行何意。
落竹方疑着,老国公就开了口,“你觉得当今商道之于连岳轻重如何?”
所以,今儿老国公爷专门自己来,不会是因着上午之时谈论了几句商人之重吧。
道之人又怎么会关心商道,落竹揣度着语言,谨慎道,“商事虽不能直接让连岳迅速实现国富兵强,但是若是国无商者,亦是无法安稳生存。”
老国公点点头,“你这话倒是中肯。”
“荀子言为事利,争货财,唯利之见,是贾盗之勇也,落竹觉得却不尽然如此言。商者拜关公,一者自然是世人眼中关公是武财神,商之人自然着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然二者却是因关公象征着诚信仁义,最是讲‘忠、义、信、智、仁、勇’。商之道,一是守信,二是讲义,三才是取财。”
落竹娓娓道来,“我朝贱商,不过是觉得商业愈发繁盛会减农耕发展,而自古以来我们便是以农耕起家,于是便认为农耕才是国之本。然正是因着商者各地走动,如此,才更促进了连岳南北的联系,江南各城能如此繁华也正是因为那商业繁荣。”
齐业也在一旁认同的点点头,他竟从来不知道原来的心思如此细腻,倒是要令他刮目相看了。
“此话倒是不错,这农本商末的说法为今来看也确实有几分无理,我朝与周边各国也正因为通商才关系更加,才能更了解各国。”
老国公听着也朝落竹投来赞许的目,“没想到你倒是个通的丫头,你们柏家是先皇钦定的皇商,也算是予了你们认可,那你说说看,咱们的连岳如今国又是如何。”
“外强中干。”落竹不假思索,四个字掷地有声。
屋的另外三个人皆是为之一震,倒真是敢说,前不久西郢之战我们连岳方才大捷,朝臣们谁不是在夸耀当今圣上治国有方,国力日益强盛。
老国公只是方才见这个丫头见解独到,但终究是闺阁中人,问出此言本也没想得出什么重要言论。
却不想这丫头却一语反常,字字珠玑,直要害。
屋半晌沉静,还是杨旬邑开了口问起来,“当今我连岳军队强盛,国库充盈,外强中干?表弟妹要从何说起?”
老国公颇有几分玩味的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等着落竹的回答,他亦想看看这个丫头又有什么独到见解。
落竹抬眼看向杨旬邑,目如炬,“表兄说的是,连岳如今看似强盛,又是新战大捷,总免不了心生侥幸,却是忘了朝中腐败,京城三百里开外,百姓被剥削严重,重赋重刑让百姓苦不堪言。
京城军卫坚固,靠近边关之地守卫却是松懈。此次西郢之所以敢出兵我连岳,一来是新帝登基想巩固地位,二来又何尝不是认定了咱们边关兵力不足,没有那个能力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