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左天凌的脸带着足以人心神的微笑,没有迟疑几分钟,薛思思便将刚才递到左天凌面前的纸重新挪回来,拿起笔开始在纸上龙飞舞地写起来,片刻薛思思把纸条递过去,左天凌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借条”两个字,下面是一行小字,有些凌乱,却还能看出其中的几分娟秀来,“兹借左天凌先生六千万,余生必偿。”落款:薛思思。
“左先生,欠您的人我一定会记得,我这条命多金贵我也记得,但我薛思思是薛思思,薛家是薛家,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不会逃,请你只向我个人追讨这笔钱。”话说完薛思思便站起,将之前打包好的东西拿了就往下走,吴嫂目瞪口呆地看着急匆匆地出现在梯口,接着推开别墅门走了出去。
薛思思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就连脚步都是沉重的。远方的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层堆得很厚很厚,是马上就要下雨了的天气。心里的沮丧怎样都挥之不去,像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一样——原来不管自己多努力与那个家划清界限,在外人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家的附属品。难道薛思思不该是自由的吗?毕竟,早已自以为自由了。
闭上眼睛,眼眶微痛,有些微酸涩的觉涌上心头。呵,薛家啊!
左天凌就这样站在别墅的窗前,看着慢慢地往别墅外走去,吴嫂端茶走了过来,将茶盏放在桌上,关切问道,“爷,既然舍不得,为何不留住呢?”
为什么不留住?以怎样的方式,用什么立场留住呢?
他承认,他在嫉妒,嫉妒那个所谓的徐家小爷,嫉妒他们共同历的那些时,所以才故意开出六千万的价码,才会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吴嫂,这几天,我让你尽量在一活动,你知道为什么?我怕拘谨,怕不习惯,怕觉得不自由被约束。我希,无论何时,在哪里,我都在这里。来了我与一起,不来,我就在这里等。”
“那爷,何必让欠你?六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左天凌走向室,写的欠条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六千万,在他心里,岂会只值这区区的六千万。原本只是想要加深与他的牵绊罢了,只是他远远没有想到,与薛氏的嫌隙竟然如此之深,宁可接莫须有的债务,都不想要跟薛宅的那位有半点联系,可要他怎么开口说,这只是他一时的意气用事呢。
早知如此,他不会,不会如此迫。
记忆里的孩阳明,与现在的截然不同,若不是此时与再相逢,穷尽此生他也绝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看如此惨淡地营的人生。坎坷,悲伤,踽踽独行。
他想过,千万次和的相逢,想象会有怎样好看的眉眼,笑容,想象会怎样如同太阳一般明地照亮他的人生。
既盼见到,又害怕重逢。盼如同盼幸福救赎,害怕重逢只是近乡怯,害怕自己令失。
JAN说,也许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有什么要?是,便已是上天的恩赐,便已足够好了。
等,就算此刻没有结果,也这样等他。他不贪心。
“还给。”左天凌将桌上的借条拿起,递给吴嫂,吴嫂赶忙接过来,朝着薛思思离开的地方追去。
薛思思皱着眉头。
从刚才吴嫂就一直要求把借条收回,可明明是那个人要求的,现在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薛小姐,左先生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他此举是......”吴嫂忽然词穷,难道说是想接近你,想跟你有进一步接触吗?吴嫂当然不会自揭其短,但也不十分聪明地换了种说法,“是跟您开玩笑的。”
薛思思一脸不可思议。
六千万。竟然只是一个玩笑。左天凌,你是开玩笑,还是把我当做一个笑话。
乌云越积越厚,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