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思思轻声应道,“叶景湛,你说,这次见了我母亲之后,是要和你去拜见长老会的人吧?”
“不是拜见啦。薛思思,你是继承人,继承人懂不懂?整个柳家你就是老大,你只是去见见你的下属,好弄清楚以后是谁在给你卖命。”
“.......”薛思思看到叶景湛一再地就这个问题不停地纠正,当下也觉得不好意思的,“那些都是柳家的前辈吧,你这么说,到底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夸张。你这个继承人越是夸张,我这个守护者才更有面子。”叶景湛说得格外骨,“那些老头都贼贼的,你到时候就只要摆出继承人的威严就行了,怎么不给面子怎么来.......记着,千万不要怯,我会一直在你边的,哪个老头过来跟你攀亲戚,你都不要理,要不然,你会发现你边会有一堆吸鬼。”
“这些,也都是真心话?”
“是忠告。”叶景湛说得很认真,“以后你会知道,我作为守护者,在你没出现之前,是生活得多么艰难了。那些老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就上次你见到的陈长老,论辈分他算你的舅姥爷了,但是,你看到了,见你的第一面,就给你吃那种药的。当然,平心而论,陈长老在诸多长老之中,算是仁慈至极的了。”
薛思思有些打退堂鼓,“我能不能不要去啊。既然你对他们那么了解,我就授权让你去,不就好了。”
“你作为继承人,还没有让各大族老看你一眼,而且到时候六大家族的人都会来,你在这个时候,当然要迎难而上的,难道,你要为柳家迄今为止,连长老会都不敢参与的胆小鬼吗?那真的是要笑死人的。”
“反正本来也是要被笑死了。我跟之前的继承人都不一样不是吗?”薛思思扁扁,“做继承人,还真是让人觉得麻烦呢!”
“......”叶景湛想了半天,试图挽尊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词,心里却想,竟然有人觉得做柳家继承人是件麻烦事,薛思思果然称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
“长老会结束之后呢?我们去哪里?”薛思思决定换一个话题。
“到那个时候,就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柳家的事我可以一力承担。”叶景湛倒是不甚在意地说。
“喔.......”薛思思拖长了音回应道,心里暗地想着:这么算起来,似乎做柳家的守护者才是一件麻烦事,做柳家继承人相应简单。
薛思思面同地看了叶景湛一眼,正好那眼神被叶景湛捕捉到了,叶景湛被那眼神看得的,“你做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薛思思笑,装傻,“什么样的眼神?”
“看路边瘸了,破碗里只有一个铜板的乞丐的那种眼神。”
“.......”薛思思决定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薛思思最后说。
通常不开心的时候,能到清河湾走一走,已是一件幸事了,就算没能遇到他,也还是能大致算的上是一件幸事。毕竟薛思思,真的不贪心。
但想想也是,就算千次万次地来这里,有一天他也来了,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呢?难道,一次又一次地等待,只是为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吗?
我们总会觉得告别需要仪式,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告别,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仪式的,反而更多时候,时过去了,才知道已失去。
古希腊唯主义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说,“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白云苍狗,告别大多匆匆,所以,和他之间,也不能免俗。况且,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左天凌大约是恨的,恨这个在知道他的体状况好不了的时候,冷漠离去,连“再见”也吝啬说一声的人。所以,若没有再见他一面,或许也是命运眷顾,使得记忆里,都是他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