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湛没有说话。卧室里很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薛思思下意识看他，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些许深的痕迹，他已很久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样的神。薛思思转移开目，心里有一弦被莫名触动.......其实也算不上逃避，只是，依旧要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心意的模样。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叶景湛念出这一句诗，“薛思思，素妆很好看，不要总是把自己涂抹一个老太婆的模样。”明明是一句夸赞带些倜傥洒脱的话，薛思思却觉到很大的不自在，“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呢？特意深夜将我过来，告诉我这个，难道不是为了.......给我希吗？只要时间过去，或许你也能忘了他，我自然也会‘守的云开见月明’。”
给他希.......这从何说起呢，明明这么深夜他来的目的，只是希他帮自己调查......那个人。
“薛思思，你也想找一个人替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不是吗？”叶景湛的语气格外认真。
薛思思缓缓摇头，“我没有。”
是没有......也是不会。十几年去怀念一个人，心都会被塞得满满的，那些回忆充斥在脑子里，涨得生痛。
“薛思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愚钝。”带了宠溺的语气，偏又听得出其中几分认真，半丝开玩笑的分都没有。
薛思思低垂着头，接着沉默了几分钟，“我想要喝水。”
叶景湛注视着，认命似得起到房间的边角柜上拿杯子倒水，水缓缓地流到明的水晶杯子中，澄澈的水似乎能映照出那人的些许心事，将水壶放下，转将水晶杯递给薛思思，“你怀疑什么呢？”
薛思思不答，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重新递给叶景湛，“茉莉花茶，谢谢。”
“当了正儿八的左夫人之后，你倒是挑剔了许多。”叶景湛看着递到眼前的杯子，“不喜欢喝白开水吗？”
“咖啡也可。”薛思思简洁地说了几个字。
“可惜，都是提神的东西，薛思思，你不觉得在夜里独自清醒，是很孤独的一件事吗？”叶景湛认命似得接过水杯，“我不大喜欢你现在这样。”
“你不喜欢，我也是这样.......所以，你应该早早地去找一个心仪的子，陪你一起共度余生。”薛思思看着自己的手指，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男人扯着装着茶叶的袋子，看着那几朵干茉莉花......之前听闻那人素来最爱茉莉花茶，薛思思，你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缅怀他吗？喝着他喜欢的茶，品着他喝过的酒，走他走过的路.......佯装酒醉，佯装清醒，佯装不难过，佯装不曾失去。
“不是你。”叶景湛捻了几朵干花放到水里，“不是你，那就不必了。”对于这点，三年来，他倒是格外固执。
“阿简最近去国了，这几天你恐怕见不到了......”
“薛思思。”叶景湛打算，“想要拒绝我，也该再找一个新鲜些的借口......重复同一个理由，你有天会不会觉得，这些理由，已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呢？”
“叶景湛。”薛思思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捣鼓着那杯水，“那不是借口。”
“左天凌已死了。”叶景湛自动忽略了的话，不想要在这些说辞上再跟争辩，“你自己心里明明清楚，为什么还要编造一些没有可能的可能，来欺骗自己呢？薛思思，一再给自己希，再让自己失，一来二去，总有一天，你只会比现在更加绝。”
“我知道他死了.......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清楚认定了这一点........我没有在怀疑什么，更不会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他还在，我只是好奇。”
“好奇？”叶景湛加蜂，用来搅拌茶水的勺子停了停，“你好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