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思听着玻璃那一声声脆响,几乎裂了好几条,起初还听到那王先生骂的几句“贱人,快开门。”,“婊......装什么高贵清纯,还不是嫁过人的。”之类的腌臜语言,后来,就直接只是红着眼睛在那边敲门了,看着他那气势,薛思思只觉得门已裂开了数道裂。
刚才在下面看的时候,只觉得阁上的窗很高,真的爬上来了,似乎也觉没那么高了,外面的黑夜依旧漫漫,只有花圃庭院里,因为月和客厅灯的照耀,恍如白昼。
薛七七够狠,知道什么对来说才是真正可怕的,知道在意什么,也知道害怕失去什么。
抱着蹲坐下来,门外的敲门声不绝于耳,薛思思的脸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怎样。靠着墙,只觉得好像自己出现了幻听,明明只是一种砸门的声音,却依稀觉得是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回着,这种时候,应该是过分恐惧了吧。
幸好那位王先生一直赤手空拳地在打门,如果他手里有什么工的话,只怕这个门早就坏掉了。
薛思思看着高高的窗户,忽然觉得心里格外寂静,好像已听不到什么砸门的声音了。
如果自己真的在徐家别墅里发生了什么,恐怕又会是一场风波。不管是被辱还是死了,其实都会挑起兰市几大势力的缠斗。徐家是首当其冲的报复对象,而薛家、林家、柳氏都会被牵扯进来,甚至因为夏岚岚,连何家都没有办法作壁上观.......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夏岚岚不会不知道,自己是绝对宁可死了,也不会辱没天凌的名声,而且如果一旦被辱,必然是活不下去了的,那么,早就知道自己会做这样选择吧——在最糟的况发生之前,就让时间静止。
想起那时候对叶景湛说的那句“我永远不会无路可走。”
当真不会无路可走吗?还是说,薛思思,你就是这么擅长,利用旁人对你的关心和在意,自以为是,肆无忌惮呢?
其实,薛七七说的没有错。现在不想死,不想死,见到他了,就觉得自己想要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妄念,果真是世界上最有魔力的一颗糖,只要一颗,足以支撑你面对所有的万劫不复。
比如说:想见到你,终于见到了你。想和你在一起,终于......你来了。等你来,风花雪月也好,刀剑影也好,不在意结果何如,只要,来的人是你。
脸上麻麻的,凉了一片,是眼泪的痕迹。
玻璃门“哐当”一声,果真碎了,薛思思看了看那探到里侧开门的手,忽然也不觉得恐惧了。
一脚踩上了窗台,下面是银铺满的花圃。
王先生好不容易闯了进来,看到已坐在窗台上的薛思思,走廊很长,他和薛思思的距离还隔了老远。
他站在那边,就着月看着窗台上子的倩影,只觉得在月的映衬下,薛思思得出奇,是那种绝不会让人亵渎半分的丽,像是月宫里下凡的神,高贵不可侵犯,神圣庄重,眉眼淡漠,决然坚定。
“不要再往前了。”薛思思说。
王先生的体已烫的火烧火燎了,明明解药就在眼前,但是却奇异地听从,薛思思看了他一眼,微笑,“你能放过我吗?”
不是恳求,不是求饶,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让这个平时觉得自己活在烂泥堆里因为无所谓的人萌生了退意。
“随便你。”薛思思的目地锁住王先生,“要是有可能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跟他说,我希他能原谅我,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要是你的话,应该是有机会再见到他吧.......被到这一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我说的话,请你,记得告诉他。”薛思思看着外面苍茫的夜,“我......道歉。”
“薛小姐,我们有话进来说好不好?”王先生慌了,“你这样下去,估计会很不好看的,有话好好说,我不会动手动脚的,啊?”